晚饭吃得许多人心里都不痛,梅子是差点儿跟刘氏打起来,后气得直接把芍药抱走,说不能可着刘氏祸害自个儿亲侄女。
刘氏连哭带嚎地又是一顿吵闹,后老三黑着脸摔了筷子,她才算是稍微消停,但嘴里还是叽叽歪歪个不停,似乎有满肚子不痛。
荷花被裹小脚事儿惊了一下,想等着听个明白,谁知道刘氏自说自话都能歪楼,几句话下来就偏离了原始话题,连去年冬天被谁害得摔了一跤事儿都攀扯了出来,荷花越听越是困倦,就迷迷糊糊地靠茉莉怀里睡着了。
等她夜里被说话声吵醒时候,已经是睡炕上被窝里了,只听祝永鑫轻声道:她娘,孩子三婶儿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过是看咱家捡了个儿子气迷心,所以觉得啥都不顺眼,啥都想敲打几句,别搭理她就得了,你想要买点儿啥,我明个儿去城里给你捎回来。”
“你兜里有几个钱,还给我捎东西?你也用不着帮人描补,都做了这么多年妯娌,我难道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平日里吵架拌嘴,我什么时候往心里去过?”方氏声音也放得很轻,“我不过是心疼芍药那闺女,开春她就闹着要给孩子裹脚,被咱娘死活给拦下了,然后忙着地里活儿就也没提起,如今这是农闲了,她倒是又想起来了,这回怕是没那么容易搁下了。”
“她还不就是看里正家闺女,裹了个小脚结果嫁去城里享福去了,这才动得心思。”祝永鑫也叹了口气。
“她也不想想咱家是什么条件,芍药又是什么模样,而且她真当那起子有钱人家是多么享福?”方氏不屑地说,然后又试探地问道,“如今咱家又添了一张嘴,我瞧着我奶水也着实不多,免不得又要熬糊糊,到时候他三婶子又该说嘴了,他爹,你看咱是不是分出去单过算了,吃好吃孬、挣多挣少都是咱自家,咱俩多干点儿,难道还养不活几个孩子?”
荷花从方氏话里分析出,原来村里人大多都是不裹小脚,而且自己爹娘也不赞成裹小脚,终于放下了自己小心思,一时间没有睡意,躺着不动听爹娘说话。这会儿听得方氏说要分家,恨不得立刻开口赞同附和,即便日子过得苦点,也比天天听三婶子刮刺强多了。
“如今老三家没起来房,老四还没说亲事,梅子今年也十三了,大哥都没开口,你让我咋说?”祝永鑫倒是没恼,只是闷声闷气地说,“而且爹一直就说,我们老家那边,多大家业都要一起过,没有分家规矩。”
方氏心里叹了口气,明知道会是这结果,但总还是忍不住想问,又想起当初嫁过来之前荷花姥娘说,知道孝顺人以后也知道疼人,虽说男人对自个儿和孩子都没得说,可这分家事儿上却是从来不松口。
“行了,睡吧!”祝永鑫翻了个身。
方氏也轻嗯了一声,荷花听见爹娘声音都闷闷地,就用力翻身扑过去,正好搂住祝永鑫胳膊哼唧道:爹,明个儿进城给娘买糕儿吃。”
夫妻二人听了孩子这话又都笑了,刚才丁点儿不愉也烟消云散,方氏嘱咐给荷花盖好被子,刚落雪正是冷时候,可别冻着。不多时,荷花就祝永鑫有一下没一下轻拍下又睡熟了。
第二日她老早地就醒了等着去城里,闹得茉莉也不得不起来,帮她穿好衣服,又兑了温水给她洗脸,嘴里不住地嘟囔:不就是要去城里,瞧把你稀罕,大早晨闹得别人也睡不安生。”
荷花可不管这个,她对今日进城事儿很是期待,除了能多了解点儿这时候风土人情,主要还是因为家实无聊,好容易有个热闹可看,顺便她也存了出去瞧瞧情况,看能不能鼓动祝永鑫去学个手艺心思,这样以后有个进项不说,也省得他被村里人叫去耍牌。
如今方氏坐月子不能起身,大哥博荣就早起架火,先把昨个儿剩饭添水冒粥,又热了番薯饼子,端上来咸菜大酱,虽然都没什么好东西,但是一家人围坐着,说说笑笑就把早饭吃了。
饭后茉莉收拾碗筷去锅里刷洗,博荣穿戴好准备要去学里念书,祝永鑫给自个儿和荷花都穿好厚实衣裳,想了想又给荷花拎了件儿方氏旧棉衣,说万一回来路上冷好盖着。
少不得又嘱咐茉莉和博宁家老实看家,帮着奶奶照顾方氏,别只顾着贪玩,这才抱着荷花往前院去。
荷花虽然精神上很是兴奋,但毕竟五岁孩子还是比较贪睡,昨晚没睡好早晨又起太早,吃饱了早饭趴祝永鑫怀里,就开始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扯着帽子上毛球也跟着一跳一跳,把祝永鑫逗得直笑,但还是给她好生掖掖衣领,免得被风拍了。
正半睡半醒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杀猪似哭嚎,把荷花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四处扫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祝永鑫抬手摸摸女儿头,念叨着:摸摸毛,吓不着。”步进院去问,“娘,这是干啥?”
杨氏正东厢门口急得直跳脚,但是门窗都闩着她也无计可施,见儿子来问就抹着眼泪道:还不是芍药娘,挨千刀非要给丫头裹脚,你说咱们乡下女人,都得下地干活、操持家务,弄得一双小脚可怎么干活?”
“我自个儿是下地干活命,我闺女就也得是干活命?还不兴以后做个少奶奶?”刘氏说罢又骂芍药道,“赔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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