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窜入叶瑾云的耳朵,霎时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几乎快要向后倒去。
石茵在背后赶忙扶了一把,才及时将她拖住。
林寻见状,微微蹙眉。
“你……你说什么?”叶瑾云面色惨白,圆眸紧盯林寻,手指用力攥着石茵的手腕,身子微微打颤。
石茵亦惊愕不已,不过还是强忍住了情绪。
林寻稍稍抬眼,见母亲如此,心中便安定了几分,知道那两人确与母亲无关了,这才放松下来。
“师娘,别听他胡诌,铃儿姑娘没死!”董墨笙抬首道,恐师娘有何意外。
“什么、没死?”
董墨笙点点头,董云鹤亦抬首点头。
叶瑾云急喘着气,一手轻捂胸口,微微闭眼,呼了口气。待那口气呼出之后,她再次睁眼,眸光陡变凌厉,视线紧紧锁住了林寻,向前一步,一掌甩在了他脸上。
林寻的头向一侧偏去。
“姨母!”
“师娘……”
“你竟敢如此戏弄为娘!”叶瑾云怒不可遏,厉声道,“什么叫‘正合我意’?何谓‘正合我意’?此话怎能从你口中说出?你是在教训为娘?你在诅咒为娘!看看,看看每日我供奉的佛像,就在这屋内,就在那里,就在你的眼前!你当着神明,竟说出此话,你是想让娘早死了?”
“孩儿不敢!”林寻抬头,眼圈发红。
“哼,不敢?有何不敢!”叶瑾云怒气不减,一振衣袖,“你多有本事啊,你多能耐啊,为一个女子逃出家门,三日不归!你可知娘有多焦心?回来之后伤成这样……你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何时为娘着想过?何时着想过!”
“娘……”林寻动容而泣,跪得笔直,“是孩儿的错,孩儿错了……我不该骗娘,不该吓唬娘,铃儿她无事,她无事……”
叶瑾云瞥了他一眼,扶着身后的桌角缓缓坐了下来,示意董家兄弟起来。
她的目光扫过林寻上下,视线又在他的臂上停顿一下,心如针扎,却是深吸一口气,撇开了目光,强装镇定道:“说罢,究竟出了何事?”
云鹤二人垂手侍立左右,不敢言语,也因他二人确不知前事如何,实不敢妄言,只好等着林寻开口。
林寻黯然片刻,在一片等待中,抬起了头,红肿憔悴的脸庞刺入叶瑾云视线内,令她心头再次颤了一颤。
“娘,有人要杀我们。”他开了口,语气极轻,“您可知,我去那长青观找铃儿,见到她的第一眼,她是个什么样子?”
叶瑾云眉头微蹙,未作声。
“她把自己憋在屋内,整整两日……两日未出来,出来之时,头上全是血,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地方,她是在寻死……娘,她是在寻死。”
“这、这……她为何不出来?”叶瑾云显然有些急了。
林寻苦笑一声:“出来?您还不知,那道士就是骗子吗?我去那观中时,观内无一人,殿堂房屋早已破旧不堪,香火也早就断了,这是骗局……娘,这是骗局啊。”
“不可能!”叶瑾云攥紧了扶手,“那道士是我亲眼见了的,你是在说,这是娘故意筹划的了?”
“不,寻儿不敢,娘也定不会做出此事来。”林寻顿了顿,“但难保不会有人做出此事来,人心难测,娘就难道从未怀疑过……”
“行了。”叶瑾云打断他,收了收眼,“你方才说,有人要杀你们,后来呢,后来如何了,如何逃脱的?”
“我和铃儿在山中一路逃跑,我受了伤,可那莫名出现的人依旧穷追不舍。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娘派去要杀铃儿的,还说,若是我答应回家去,他们便会将铃儿带走!娘,既然这与你无关,那定是有人想借此机会,抢夺铃儿了,而铃儿才来西州没多久,认识她的人也寥寥无几,无非就是这家中几个……”
他的视线移开母亲,幽幽向旁边滑去。
石茵静立在叶瑾云身后,手里拿着一只手炉,往里面添了些炭后,递到了姨母手里。
叶瑾云眼帘低垂,接过那只手炉来,神情微变。
“那,铃儿呢,现如今在何处?”
林寻神情忧伤,道:“她一连五天未好好进食,又在山上受了风寒,还受了惊吓,此刻正在客栈歇着。她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此刻若是娘看见了,想必会更为吃惊。方才我离开时,她就已劳累不堪了,此刻……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叶瑾云面带愁云,道:“这么说,此时就她一人在旅馆?”
林寻失神望着地上,点了点头。
“留她一人在旅馆,终究不是法子……看来,也需请个大夫好好给她看看,别真得病了,寒冬腊月的,终究不是好事。”
“那……姨母,要不还是将铃儿妹妹接回来吧,我看哪,那道士就是个骗子,当日怪茵儿,没能及时拦住他,才惹了此祸端的……既然终是误会一场,那先前说的也就不算数了,姨母何必还耿耿于怀呢?若是最后真让人落下病根,姨母心里,也过意不去吧?”
叶瑾云闻言,眸光略动,并未答话。
云鹤兄弟在一旁听着,倒是觉得石茵此话甚为有理。今早他们碰见谢铃儿时,见她娇小可爱、模样清秀,又安守本分的,心中印象也还不错,因此此刻是向着林寻这一边的。
“罢了罢了,都快要过年了,若是家里再出事端,这年也是过不好的。”良久,叶瑾云叹了口气,理理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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