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娘,您要我怎么做?”片刻,唐谷溪仰起头,带着满是泪痕?34??脸,哑着声音问。
叶瑾云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后将手帕握于手中,微微侧头,目光远落在了那扇明窗上。
“单凭你我之力,不足以搅动风云。”她收回头来,看着地上的唐谷溪,“如今玉玺在手,便可集结南国旧臣、旧部,其中虽大多已步暮年,然其手中之力却可聚少成多,汇成大股。外加骆妃娘娘在宫中的势力,太子的部下,你师父的门派弟子等,待四方力量汇聚之时,你便可持玉玺……逼宫夺位。”
唐谷溪浑身一震,手脚发凉。
叶瑾云蹲下身来,摸住她冰凉的手,眼里光芒烁烁,“并非师娘执意逼你如此,而是当初的兵荒马乱,皆被师娘看在了眼里,师娘忘不掉。你父王和母后若是活着,定愿让你安度此生。可如今,他们命已归天,前世恩怨仇苦还未了结,怎能瞑目?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希望,唯有你才能重掌南国江山,才能让大王王后泉下瞑目啊。放心溪儿,今后无论发生什么,师娘都会在你身后,林家所有的弟子也在你身后,师娘不会让你受任何损害,哪怕为之付出性命……”
唐谷溪赶紧摇头,止住了师娘接下来的话。
她目光淡淡落在地上,眼圈通红,沙哑声音问:“师娘怎就肯定,太子肯将他的天下拱手让人呢?这江山,亦是他的江山,他不夺嫡已是拼力自保,又怎会拱手让与别人呢?”
叶瑾云轻轻一笑,道:“这你不必担心,太子他病体羸弱,王妃娘娘又是南国的公主,她不会让太子即位的,此话并非我胡诌,而是娘娘亲口所言。”
亲口所言?唐谷溪愣了愣神,忽然想到那日林寻说,太子殿下的病是装的,难道,骆王妃真不想要儿子得到王座?仅因他身上流着周家王室的血脉?
“那师娘,是想要溪儿逼宫之后,持着南国玉玺,改国号易国姓了?”
“不止如此。你要为你父王母后追封谥号,将他们移入王家陵墓,然后寻回流散于西州各地的宗室后人,救回被带去充军苦役的南国将士。”叶瑾云的目光又变得苍劲遒然,“溪儿,你不止是为你自己,更不是为了师娘,而是为了死去的亲人和活着的子民。他们、她们,都在等着有朝一日脱离苦海,都在等着他们的公主回来呢……”
唐谷溪低头沉默着,脑中一团乱麻,时而空白一片时而漆黑沉沉,嗓中早已失声哑然。
叶瑾云起身,朝前方一处走去,她的裙衫在唐谷溪余光里轻轻一闪,便移出了视线。不过片刻,便又重新回来,映入了她的视线之内。
叶瑾云手上多了个小匣子,蹲下去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翠色玉玺,递到了唐谷溪手里。
唐谷溪手指轻轻一动,未将它拿起,那玉玺静静放在她手上,似乎不痛不痒。
“过年之后,你便拿着玉玺,在云鹤和墨笙的保护下,前往西州各地拜访南国旧部,听明白了吗?”
云鹤……墨笙……
原来,他们被师父从九秦带回,也是有目的的……
“为何师娘,不再让林寻和林落与我同行了呢?”唐谷溪的声音已异常平静,仿佛全然置身事外,抬眼看向叶瑾云。
只闻师娘一声轻叹,对她道:“寻儿和落儿,他们……自有他们的事,今后,怕是不能再与你出行了。”
此话悠悠飘入唐谷溪耳内,令她一阵心慌意乱,身上冒出冷汗来,又如针尖扎在心口,又酸又痛。
她垂首,目光落在手里的一团翠色上,昏暗的光线照进来,微微亮出了玉玺上的貔貅神兽与繁琐花雕,许是太过迷暗的了些,那玉玺竟失去了几分磅礴之气,变得有些隐晦、黯淡。
当初,他们在凉禹滞留一年,皆是为了这掌中之物。为了它,害死了月萤姐姐,为了它,林落险些丢掉性命,为了它,他们三个不顾生死在宫中逃亡,为了它,她被困东宫将近半月……
可笑的是,当初她只以为自己为情为义,没成想只是为了这玉玺、为了这终将她困住了的枷锁!
枷锁,枷锁!
她怒上心头,不禁猛一扬手,将那玉玺抛了出去。
叶瑾云大惊失色,起身便要去挡,结果那玉玺顺着她的手臂划向了远方,未为她所阻。
她心中咯噔一声,暗道:完了,玉玺算是完了……
只见那玉玺飞石般穿过窗纸,瞬间将窗上破出一个洞来,玉玺丢到了屋外,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叶瑾云早已吓出一身冷汗,既未听到声响,也不多加思考,急忙掀起珠帘哗然开门,猛扑了出去。
唐谷溪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大祸,赶忙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走向门外。
眼前的情景令她二人呆住,身子几乎同时僵硬,不会说话了。
只见前方轩窗之下,石茵面色通红地站在那里,身子摆出一个极为扭捏的动作,仿佛正欲跑却未跑出一般,停在那处一动不动。怀里,则搂着那个刚丢出去的玉玺。
叶瑾云目光触及那玉玺时,脸色骤变,将怒气一压,沉声喝道:“茵儿,你在此处作甚,不是早让你回去了吗!”
石茵面红耳赤,目光在姨母和唐谷溪之间来回游离,一时不知说何为好,最后张口结舌道:“茵儿,茵儿正要回来……有一事问……”
“行了。”叶瑾云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先进屋去,未有我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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