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下沉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呢?
如果非要形象地做个比喻,那就仿佛你身在房舍中,眨眼之后房顶猛下.info
一种狭窄、压抑、憋闷感油然而生。
当然,天穹本是极高的,高到天下人很少有人去关注它的高度,一般想来,天本就是那般高,便就是下沉几米、几百米、几千米又会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作为人总是依旧没有办法去触摸。然而这当然只是一厢情愿,当天穹真的开始下沉的时候,所有的这片天空下的生物都第一时间觉察到了。
普通人还只是觉得有一些说不清楚的触动,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对于那些修行者而言,骤然而至的束缚感让人甚至觉得喘不过气。
并且最可怕的是,这种下沉并没有停止,而是在持续。
临江仙的手稳定地按着兽首,于是整个定海神针都开始重新缓缓下沉,若说它真的是一根针,天空就是一块巨大无边的棉布,那么现在针与棉布间终于有了丝线的存在。
随着定海神针的下落,牵连着整片天空都跟随下来,天空的下沉并不是整体的、水平的,最开始的确是那样,但是慢慢的,天开始凹凸不平了,下落最快的地方正是定海神针的上空,其余天空以此为中心,下沉速度越远越慢,这样压抑感也出现了层次的不同,距离此战中心越远的人越不会觉察太多,距离越近的人越需要承受这种压抑。
首当其冲的不是临江仙,而是武当归,因为他站的最高,距离天穹最近。
他也想要移开,但是身体已经被天道束缚住,临江仙的小世界在紧缩,放弃了一切外围空间,只死死将他锁定在原位,所以在人们眼中他一动不动,只是仰头看着越来越低的天穹,仿佛等待闸刀下落的罪人。
围观之人终于不用再只作为一个看客了,随着天穹下落,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感觉到了沉重,不仅仅是心的沉重,更加是身体的沉重,在袁来想来天穹下落本就是荒诞的,假如非要讲道理只能说这片区域的大气层在不断萎缩,这种缩小是剧烈的,是不讲道理的,假如大气层是一个套子,那么现在套子在飞快地缩小,里面原有的空气却无处可去,空气是有密度的,所以按照这个道理来讲,他全身猛然出现的沉重感也就能有了个勉强过得去的说法。
每个人都开始运动元气抵抗这种外加的力,好在临江仙此法要杀的只有一人,所以尽管难受人们也都能承受的住。
“危险了。”
袁来心中浮上这个念头。他抬头看向高空一动不动的武当归,他心中知晓,此时最沉重的压力是落在武当归的身上,每一寸,每一条经脉,每一滴鲜血,都在承受上天的重压。
恍惚间,武当归仿佛看到这乌黑的天有了形状,是人的手掌模样,随着下落不断清晰,那只大手冰冷地向他压来,像要碾死这只强壮的带剑的蚂蚁。
但是他却不觉得恐惧,反而生出了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觉,他的眼前浮现十年前踏足千山的那一幕幕,浮现出在那神妙之地仰望星空浩宇时,隐约看到的模糊的命运之手自己那掌上脉络,相比起那天道命运之手的玄奥与深邃,眼前这向他压来的巨手显得愚蠢而笨拙,像足了一头且蛮且呆的巨象,除了一身勇力再无其他。
他轻蔑地笑笑,很想冲天骂一句地道脏话,但是当他张开嘴巴的时候却从口中溢出大股鲜红的血液,这血液粘稠而刺眼,染红了他的胡须和短衫,他皱眉,又开始愤怒起来,上天的重压让他无法说话,但是这没关系,因为他乃是大陆剑圣,一等一的剑修中人,对于剑修而言,真正的言语从来都是用手里的剑发出的。
于是他闭上嘴,抬起手臂,将手中长剑猛地向已经悬在他头顶不远处的,乌黑的云雾猛刺!
顿时,一道光环从此处荡开,那是凝聚到了极点的元气,在瞬间宣泄之时扭曲光线而形成的光环,那光是刺眼的,让人们不禁扭头不去看,这光更非是短暂的,而是一旦开启,就如恒星般悬挂在天空上,将武当归整个人都包裹进去,在旁人看来,在天塌陷处,一团如烈阳的巨大光球堵住了天塌之口,恒久的光芒传递出来,一时间将那大河的金光也压了下去。
下沉的定海神针猛然停住了,临江仙的脸色从苍白中生出几分青紫,他按下的那只手上青筋凸显。
这是另一种对峙。
在定海神针出现的时候很多人就变了颜色,越是身居高位的越是惊慌起来,北宗楼船上,屠苏甚至下意识向前迈了数步,才猛然停下,他的眼睛射出可怕的光,腰间符剑也随之嗡鸣。他身边的那位北宗长老亦是脸色大变,惊怒道:“他敢?!”
“他当然敢,别看表面上他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是你看,你看这天地,他是怕了!”
“他难道不知道这神物后面是什么吗?尤其是在这等时刻动用,万一出了差池,天下人都要遭殃!”
屠苏面色冰冷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做好准备,万一出了问题你我立即出手!务必要将一切可能扼杀在前!”
说完,屠苏即刻运行起心法,元气鼓荡间已经在经脉间运转起来,双眼更是死死盯着那定海神针。
不仅仅是他,几个大宗大派之人在短暂的愕然和惊恐后,立即纷纷运转力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的忧愁和恐惧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只因为……他们仅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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