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默默笑了笑，问：“老板不是说你幺弟顽劣吗？如今可改好了？”
“改啥呀，他这会儿不还是横行乡里，打小被爹娘兄长姐姐们宠惯了，改不了。”茶寮老板摆摆手：“我也不稀得他学得多好，人长那样，定了性了，要说改也改不回来。如今我会想去看见他哪儿不爽，我就下手打一顿。家里边儿没人敢打他，就我打，他也就怕我一个，我说什么他都听，要是不听，拳头说话，看他还敢不敢。”
关文轻轻笑起来，良久叹了口气道：“说打就打，哪有那么容易……”
“怎么，大兄弟也有不听话幺弟？”茶寮老板倒是笑起来：“是不是怕动手打了不懂事儿幺弟让你爹娘对你不满啊？”
茶寮老板打量了关文几眼，道：“大兄弟成家了吧？”
“成家了。”关文笑道：“娃子都五岁了。”
“那不就成了。”茶寮老板笑道：“你这成家了，就只管你自己个儿小家，多顾着你媳妇儿娃子。至于幺弟，碍着爹娘面不好当着他们面儿教训，瞅着没人机会逮了他胖揍一顿，管叫他以后不敢胡来。”
“也不是没有打过……”关文轻叹了一声：“棍棒底下出孝子，黄荆棍下出好人，也下狠劲儿打过他一次，可他一点儿不听，后来连打他力气都没了。”
当初因为关止承偷了字画拿去卖钱事儿，关文是打过关止承。可后来瞧见关止承和关明种种作为，关文也寒了心，管也不想管了。
可不管，难道就看着关止承这样混账下去？
茶寮老板娘坐到了老板旁边儿，笑了声说：“大兄弟那肯定还是没有下狠手，你要打得他筋骨都痛了，他才记得住教训。我儿子小时候不听话，屡次三番去偷人家家里鸡，终于有一次被他爹当场逮住了。他爹直接把他绑了扔到院子里，拿着黄荆棍就往他身上招呼，一点儿不手软，也不开口问他知不知道错。是后他自己受不住了，哭着说自己错了，求他爹别打了，他爹才住了手。”
“我就是这么个性子，犯错就得承担后果，你们妇人之仁就只会旁边说啥孩子小不懂事儿。”茶寮老板鼓了鼓眼：“再不懂事，十岁多娃子了还不知道偷人家鸡这是不道德？小时偷针长大偷金这道理谁家不知道？你就只护着孩子。”
“我那不是也怕你把他打坏了？”
茶寮老板娘哼了一声，伸手推了老板一下，“不跟你说了，这聊你幺弟事儿，聊儿子做什么。我招呼客人去。”
茶寮老板悻悻地努了努嘴，对关文道：“娘们儿就这样，明明是她自己说儿子事儿，他说得还不兴我说，跟她还不能杠着，得顺着她脾气哄。”
关文笑了笑，道：“老板跟老板娘感情好。”
“好个啥啊，隔三差五不还是得吵嘴，为也就是些鸡毛蒜皮小事儿。”茶寮老板笑了笑说：“过日子不就这样，柴米油盐，粗茶淡饭。”
关文淡笑着点点头。
“大兄弟，我这是跟你闲谈，你也别都听进去了。”茶寮老板笑了笑道：“到底是自家兄弟，要是说得通，还是跟他好好讲道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使蛮力，说起来还是有些伤兄弟间感情。我那幺弟跟我这会儿也一点儿不亲，就是怕我，就是不敢不听我话，生怕我再揍他，瞧见我能躲就躲。让他怕我也不是我本意，但如今也就这样了。”
茶寮老板怅然地叹了一声，正好有一拨客人来，老板忙跟关文打了个招呼赶着去招待客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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