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路过金陵秦淮河的时候总是不忘记去秦淮楼上听一曲秦淮月,坐临江面,一面是秦淮河上抑扬的灯
盏,一面是秦淮楼中流淌的音律,真的很容易就可以忘记现在是怎样一个年代。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琴声大作,随后则是锃的一声。心中猛的一颤,手中的剑再也无法举起来了。
抬眼所见的,仍是那位刚刚依栏凭望的少女,只是她怔怔看着断弦的双眸少了一丝寂寥,却更多出几分
伤怀来。“沈公子,谢谢……”琴姑娘叹了一声,慢慢抬起了头,明亮得没有掺杂一丝尘世间烟火的双眸仿
佛想把人透一般,“还有……”她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扶桑武士。后者却没有说一句话,忽然收刀,单膝
跪下,然后投入窗外,瞬间就不见了。
仿佛是被勾起了什么往事一般,琴姑娘对于扶桑武士的走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茫然地盯着他消失的方
向。“他还是这样呢。”她低声地说着,颊边瞬的抹过一丝晕红。
琴姑娘的相貌也许并不能算是国色天香,但是那样的风韵,配合着那双可以看穿秋水的剪眸,却依旧使
人痴了。许久,我才能移开我的眼睛,然后,这才看见一直站在琴姑娘旁边的那位刚刚的少女。她似笑非笑
般的望着我,手中则是一把无剑的鞘。
“谢谢你的剑……”我低声地说着,递剑过去,一边暗暗骂自己不争气。今天是第二次为美女而心动了
,第一次当然就是在春夜的树梢上荡动着小脚的思思了。今天是不是应该找个算命的算算呢,命犯桃花?我
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依旧是最顶楼的那间小屋,窗外依旧是小雨淅然。空中最后一丝血腥早融化在初春的雨滴中,就如同刚
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而那把油纸伞下寂寞的身影也依然停留在那里,仿佛是为了守候苏悦舫的所有
安宁。只是屋里除了我和梅娘以外,还多了两个人。琴姑娘静静地坐在那里,凭望着江面的雨丝。而那个小
姑娘则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当我的眼光扫及她的时候,会不经意间抹过一丝红晕,然后低下头去
。
“苏悦舫再也不是安宁的家了……”梅娘若有所思般地看着手中的令牌,许久,她抬起头,锐利的目光
仿佛要一直刺进我的心里,“沈公子,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
窗外的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停了,日暮后的河堤两边开始星星般点缀起灯火来。再过一个时辰当
天真的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苏州城内的真正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有点漫无目的地走在河堤上,回味着白天
所发生的种种事情。然后,我忽然抬起头来,用平常得再不过的声音叫道:“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啦。”
好一会儿,从阴影里才走出来一个撅着小嘴的少女。“你怎么能知道我在你后面的啊?”她仿佛撒娇般
地腻声抗议着,“梅娘说我的追踪技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啊。”不知道是否天黑下来的缘故,白天少
女的一丝含羞和矜持在夜幕下被彻底撕开,这样的变化几乎让我目瞪口呆。
“小……韵姑娘是吧?”我努力回想梅娘告诉我她的名字,“不知道为何跟在我的身后呢?”
“怕你走丢了嘛!”小韵一下子跳过来,站在我的身前。两根调皮的小辫子在黑夜里荡来荡去,不过她
的个子也就刚刚到我的胸口,大概需要再垫一下脚尖,才能够着我的肩膀吧。她好奇地抬着脸望着我,然后
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怎么这么严肃的表情啊,被吓着了啊。”
“我只是想散散步而已啊,梅娘的条件我不是已经答应下来了么?”我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莫非小韵
姑娘怕我逃跑啊?”
眼前的少女再一次扑哧笑出声来,“我知道你是大英雄啦,当然不会逃跑了。其实其实……我是有事情
想求你的。”少女的声音一下子变小了很多,话语也一下子仿佛小心翼翼了起来,我好奇地回望着她,良久
之后她才再说出来,“我问梅娘对你的剑法怎么看,她说如果她在你的剑下走也许过不了十招。”
少女的眼神一下子明亮了好多,然后情不自禁地拉住了我的衣袖:“你能教我你的剑法么?如果这样的
话,我就可以一直一直保护琴姐姐了……在你不在的时候。”
没错,白天时候梅娘拜托我的事情就是这个——“苏悦舫再过几天就会解散了,我有一段旧债需要偿还
,希望沈公子能够保护琴姑娘的安全,因为她是萧家仅剩的一点血脉之一。”
这样的要求给我根本无法拒绝,但是直觉告诉我事情并非是这么简单。蒙面人、连云寨、那个写着“剑
神幻明”的令牌。这一切感觉都像一团雾一般萦绕在我的心头。而琴剑山庄,也许正是这团雾的中心。
“可以么?”小韵低声的请求把我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中来,看着她那张稚气未脱却真诚恳切的脸,我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的沈公子其实并不会剑法哦。”银铃般的声音从身侧响起。白皙的赤足轻踏在初春苏堤旁的屋檐上
,给这灯红酒绿的苏州之夜增添了一丝朦胧的色彩。
小韵一下子跳了起来,躲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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