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远冷淡的推开靠着他的宗寂,道,“便是你最弱小的时候,我也不曾嫌弃过你,如今力量全盛又何谈得上失望一说,只盼你这一次出了这玄境,不再是任性妄为,莫在给我添麻烦。”
宗寂脸色一变,道,“我给你添麻烦,你当我是那个灵力不济的家伙吗,缠着你,靠你的同情在你的庇护下苟延残喘活着,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和上一次一样,不过这一次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长远一笑,道:“那你就出手杀了我,反正我现在灵力耗费一空,你若是动手,我眼不眨,脚不移。”
宗寂脸色更是难看了,他咬着牙狠狠的盯着林长远。
长远笑得更肆意,道:“我那个师弟可从来不给我添麻烦,他虽力量不足却从来都对我全力以赴,我这辈子得到的最好的东西就是我那师弟的赤诚之心。所以若要我偿还,还你一条命也不无不可。你要动手便动手试试。”
宗寂一把抓起长远衣襟,他的表情极为愤怒,将他那张时时刻刻都埋没在空虚和冷漠中的脸面扭曲得十分难看,但林长远果真如他所说半步未移,寸毫未动。
长远注视着面前这个比他更高,比他力量更胜的家伙,可是他脑子里却全是十多年前那条浦原山道,那一场大雨,还有雨中被他甩下受了伤的宗寂。他恍惚间又忆起宗寂的抽泣声,跪在他床下一遍一遍的抄写附言经,他毁了不少张,这些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起来,他犹能忆起宗寂抱住他手臂不肯松手的触感。
原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宗寂脸色开始发白,连嘴唇都变得惨白,林长远的目光注视着他,可是对方看的不是他。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往,仅有的过往是他利用林长远,他伤了林长远,他差点杀了林长远。可是,这个人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他既是注定了孤寂一生,如何又要撕裂他再活生生的j□j来一个人呢?
“你的师弟?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宗寂松开手,然而他身周的炎意却将那玄湖之水侵染出一丝丝血色。
林长远双掌一阵刺痛,那些炎气似乎和玄水的毒性相互交融,正一层层越发深厚的侵蚀着他的双掌,那双手正慢慢的显露出黑斑,从十指尖窜往手心。
宗寂退了一步,他看着林长远侧放在身边的一双手掌,猛得将它抓了起来,黑斑蔓延的速度极快,长远十指已然如同那玄湖之墨色,冰冷僵硬浸透出点点腥气。
会废掉的。宗寂扣住那双手,手指陷入肌理之中,“你会废掉的林长远。”
“那又如何?”
宗寂神色一凛,炎烈的剑气冲进湖边的树林当中,数丈高的林木顿时化作粉尘,然而林间光芒乍现,迸出数道灰色的剑光冲向林长远,一个人从林间走了出来,正是一路跟着他们的谷浅。
宗寂抓起长远的肩膀往旁边侧避开去,他本已是极怒,然而对着林长远却终归是下不了手的,岂知那谷浅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便是这玄湖之上尽是他散发出的炎意,对方仍然追了过来。
他岂肯再放那谷浅离开,松开林长远,化出异神,斩出三道炎浪,直扑谷浅而去。
那谷浅虽然是个醉心于奇门异术的人,然则心思极细,以他的修为加上一路来所听得的关于宗寂的情况,如今这筋脉大开之势必有蹊跷,且他虽未钻研过缚咒之术,但亦有所听说。所以他并没有避其锋芒,反而是趁势而上,与宗寂之力争锋相对起来。
不出十几个回合,谷浅已隐隐有被压制之势头,但他并未乱方寸,而是慢慢远离那玄湖。
宗寂冷哼了一声,他岂有不知道谷浅算计的什么,他身体中的力量之所以如此之胜,俱是因由那玄湖之水能与缚咒之术和器阵之力相互牵引,使得炎力暂时得以流通他的经脉之中。可惜玄水之力并非得一而永,一旦他离开玄湖,即便还能保留下部分力量,也达不到如今这般状态,那个时候想要杀谷浅,怕是未必就能得逞了。
但若是他不能立刻解决了这个人,一旦让他逃了,对方暗中放冷箭的话,他即便无所谓,那个人却是极可能中招的。
一想到林长远那双手,宗寂更是极怒,不给他添麻烦的师弟?只会依赖他,弱小得可怜的家伙竟是不会给他添麻烦的人?
那他呢?
他可以取对方性命,亦可以救对方性命。不过林长远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那个可怜虫般的小师弟罢了。
长远见那两人渐远,他终究是担心宗寂,便是知道自己跟过去亦未必能起什么作用,却还是忍着双掌的疼痛跟了过去。
他方才行至刚刚谷浅藏身的地方,却忽感那林中威压一沉,竟逼得他迈不出脚步,林长远心一惊,立刻意识到不好,撤身便往湖边跑去,然而他灵力消耗太大,哪里是早早等着这一刻的谷浅的对手。
况且长青剑已碎,当谷浅剑气袭来之时,林长远退避不得,亦毫无招架之力。
就在这时,一阵炎雾却朝长远冲了过来,那雾中隐隐能看清一个人的躯体,林长远心中清明,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只感觉浑身刺痛,连那双掌之痛也变得轻微起来。
那团红雾的灼热之意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甚,林长远心中微骇,然而他很快就再不能抵御那红雾的灼烧感,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谷浅亦是一震,他那一剑本是全力而为,正是要取林长远的性命,然而击于那红雾之上却只见半刻消散,玄湖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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