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又是一记闷雷般的叹息,泰斯百列缓缓的道:“做队长的替副队长求情,以为就没自己事了。下面的人做事没有做好,上面的人就可以推卸责任吗?”
四下鸦雀无声,没人敢答。
“当然不行,可惜当今天下,当官的有了好处就争先恐后,有了错处就将责任推的给下属,而作为国王,首先就未能尽到一个上位者的职责。”黑暗中王座左侧最前方,一人悠悠答道。
“嗯……”泰斯百列慢慢的的应了一声,“那该怎么办。”
那人走下位置,站在被求情者的旁边,向黑暗中巨大王座上的泰斯百列施礼道:“他是我的人,他没有做好,我当然也有责任,请大人将我降到队长级别,重新带领本队,完成任务。”
泰斯百列沉默了一下,慢慢的道:“去吧。要是你也失败了,就不用回来了。”
“是。”那人再施一礼,带着那名副队长向大门外走去,转眼消失。
秋琳这时才能松开抱着的头,耳鸣渐渐散去。她抬头看了看黑暗中的王座,竟然有些恐惧的不敢靠近。
“你过来。”泰斯百列的声音传来。
秋琳知道那是不可违抗的命令,脑海中浮现奥拉斯雪白的脸庞,深吸一口气,勇敢的向前走去。
走到刚刚走掉那个副队长的位置,秋琳还是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王座上的人,感觉有些恐怖。
一张脸竟然隐约出现在半空中。
起先她还以为是王座底座比较高的缘故,然而泰斯百列似乎为了看清楚秋琳,上身向前挪了挪,大厅四边的大十字孔里,照射的阳光正好落到了他身上。
秋琳眼睛睁大,脸上充满了恐怖的表情。
巨大王座的上方,坐着一个整个身材超过常人四倍的人类。
他的皮肤发灰,身上画着鳞片一样的纹身,从脚趾到额头,身上每一块肌肉都鲜明无比,披着的黑色长发如缆绳一样粗实。他只是坐在那里,就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就是你杀了我的十七个部下。”泰斯百列说着,不知是问还是在叙述。
秋琳跪在地上,“是我做的。”
泰斯百列慢慢“哦……”了一声,道:“奥拉斯和伊扎克呢。”
秋琳想到了奥拉斯和伊扎克,想到巴特吕和菲利普醒来后终将真相大白,猛然鼓起勇气道:“是我一个人杀的,跟他们无关,要杀我就杀我一个人好了。”
泰斯百列沉默了一下,突然扬头,像是遇到一件最好笑的事,大声的“哈哈”笑起来。
秋琳赶紧用力捂住耳朵,但还是听到了仿佛要将整个大厅震塌的声音,甚至连眼前的地面都抖动起来。
就在秋琳难过的快要昏倒的时候,泰斯百列突然笑声一收,喝道:“事情还没搞清楚就想死吗?亏你还是什么草原公主,愚蠢的东西。要是这么想死,你爹妈生你做什么,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爹妈。难怪布兰达被人干掉了,还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杀父仇人,这叫啥,想男人想疯了吧你。”
面对泰斯百列大声的怒骂,秋琳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涌出。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辱骂她,更重要的是,泰斯百列一个脏字不带,却把她的隐私全部抖了出来,偏偏他说的还是事实。
泰斯百列骂了一通,好像感觉爽多了,靠着王座单手撑着巨大的椅背,休息了一会。
大厅里雅雀无声,突然吧嗒吧嗒的水声传来。
泰斯百列向下方看了一眼,秋琳跪在那里,眼泪最终还是不争气的滴落在地上。
“哼……”泰斯百列丝毫没有同情。
然而秋琳却也不需要他的同情,她抬起头,大声的道:“是,我不配做什么草原公主,我姐姐才是草原公主,我就是个愚蠢的东西,爱上了杀死亲生父亲的凶手,可是我敢爱敢恨,敢作敢当。那些人在绿沙之间凌辱良家妇女,就该死,还要对我动手动脚,更该死。难道非要等我像那个女孩一样被人凌辱,我才有资格杀他们吗?”
秋琳说完,自忖必死,但是这样也好,若是这样了结,泰斯百列就不该再去追究奥拉斯和伊扎克,毕竟动手的只有她。
但是出乎意料的,泰斯百列好像没有生气,反而静静的思考着。
什么咸猪手,什么xìng_sāo_rǎo,全是维护男人的东西。凌辱就是凌辱,就因为人们的不重视,才造成了太多的悲剧。更因为律法的得过且过,才会让这些凶手逍遥法外。要是人人都像秋琳一样,这个世界一定会清静很多。
但是泰斯百列又思考了一会,慢慢的道:“这就是你说的事实?”
秋琳怔了怔。
泰斯百列缓缓的道:“那个女孩是被凌辱,但她是魔族的人,你能确定我的部下们是自愿做这样的事,还是被控制了心智,你能确定吗。”
接着大声重复了一遍,“如果你能确定,这件事就是我的失职,该向你道歉的是我泰斯百列,不是你这个一心求死的蠢女人。”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然而字字入心。秋琳亦无法说出话来。
那样的话,就必须要搞清楚这件事,从奥拉斯的推断和泰斯百列的情报,莎妮尔是魔族的身份几成定局。但如果真如泰斯百列推测的那样,奥拉斯他们就必死无疑。因为他们确实杀了无辜的人。
秋琳突然道:“我能证明,在莫雷镇,我们三个一样受了她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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