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来告状的吧?
她为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看他相貌堂堂,应该不会是那种专门在人背后论长短的三姑六婆!可是他偏偏出现在莫府,就由不得她不信,也许是她莫汝儿阅历少,看错了人;如他不是来告状的,那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闲来无事过来串串门子?当时她也不过是语气冲了些,用手指戳了戳他,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论吃亏,哪轮得到他?怎么说也是她汝儿排第一!先莫说那天差点骨折的手,光谈那天他霸着荷包不放,一副想吃了它的模样,就该知道他不是施恩不望报之人……
轻轻“呀”了一声,汝儿这才恍然大悟,睁着大眸子瞪着他。
“我明白了!你是来讨赏的,是不是?”她当着猪公略微不解,及莫大仲差点下巴脱臼的面,很生气的说道:“你是专程想来看看你的长生牌位立了没,是不是?你放心!猪公。打从那天回来,我就很尽心、很尽力在房里为你立了个长生牌位,还不只每日三炷香拜你呢!我还亲自奉上鲜花素果,要是你嫌不够,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我再为你点一炷长香,保你早死早了……不!是长生不老。一年三大节再请道长来为你作法超渡,你觉得如何?够满意了吧?”到最后,她虚假的声音明显可见。
“那该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他唇边泛起微微的笑意。
“喂!姓朱的,这样你还不满意啊?吃人也不是这个吃法。”汝儿很担心他真是来讨赏的。“我先警告你,你要是讨赏的,对不起!我没有。就算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个价,如果你想打我的荷包的主意,劝你趁早打消,不可能的!就算我莫汝儿死都不会把它交给你——”汝儿突然顿了顿,很仔细的打量起他来,还不时的点点头。“猪公,如果你真的缺钱用到这种地步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
“请说。”
“去做男妓啊!包你三餐温饱,还有额外赚头,挺有利润的唷。”
“男妓?”
她热切的点点头。“是啊。虽然这时候还不时兴,不过你要是做得好的话,说不定将来留名青史,男妓的创始人非你莫属。”
朱琨庭看她兴奋的脸蛋,淡淡的笑了。
“恕我假设那是个‘不错’的行业?”光看她眼神,就知道她脑袋瓜里想得可不是好事。不过为了看她笑脸,也就暂时顺着她的语气说了。
她两眼发亮。“是啊!又能赚头,又可沉浸在温柔乡里,要是看对眼了,搞不好养你做小白脸,一辈子衣食无虞,不也挺好?”
“我开始怀疑这是什么行业了。”她喃喃道,而且颇为震惊。
“算你聪明。”她肯定他的想法。“反正你长得不赖,虽然有些吓人,不过还上得了台面啦!只要你技术够好,包你发了。”
“我应该拿水让你洗洗嘴巴。”他半是威胁道。
“你没这个胆。”
“没有?”他眯起眼,向前跨一步。
她吓了一跳,但还是很争气的站在原地,不像两个姊姊已经软趴趴的跪在地上了。
莫大仲迅速打量了两人间的气氛,小心翼翼地问:
“朱爷,您认识小女?”
“一面之缘。”他的眼光仍盯着汝儿。
莫大仲立刻陪上笑容,看来这个场面对他颇为有利。他想插进他们的话题。
“朱爷,这里天热,不如进前厅纳凉去——你们刚谈些什么,怎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令千金似乎认为我有本钱去做男妓。”他淡淡的说。
“本来就是嘛。”汝儿小声的回道,却遭来莫大仲的白眼。
“男妓……”莫大仲虽然自幼念过几年学堂,不过天生懒散,几年下来只识得几个大字。男妓这两个字拆开来看,他是识得,不过放在一块儿,这——
“汝儿,你说。”
汝儿耸耸肩。“就是跟妓女做同样的事,只不过服务的对象是女人罢了。姓朱的,我劝你早早离开莫府,免得让人用扫帚赶了出去,那脸可就丢大了。整天带着一个巨人四处游荡吓人,不觉丢脸呀?劝你趁早找个工作定下来,免得饿死街头。”
“大胆!”莫大仲震惊的大喝:“死丫头不知死活,竟敢跟朱爷这般说话!你娘是怎么教你的?今日若不给你一点苦头吃,还当莫府里没有家规,任你这野丫头在这里撒野!”一个箭步,莫大仲已来到汝儿面前。瞧不出他那一身的痴肥竟也如此灵活,同时还把手扬起,眼看一个巴掌是躲不过了。
汝儿是很想逃开,不过她知道逃开的后果。十岁那年不过是顶了莫大仲一句话,当场一个巴掌打下来,她由左厅飞到右厅,活脱脱的像是空中飞人,尤其莫大仲似乎意犹未尽,赶上前想再打她一巴掌,却被她机灵的逃开了。当晚回到西厢小阁,才见到她娘双颊上各有五爪印,以及她娘刻意遮掩的瘀青,虽说她一时气不过,过了几天悄悄在莫府的饭菜里下了少量的巴豆,让莫大仲及大娘他们拉了几天的肚子,但这可不能表示她可以躲过眼前这一巴掌。虽然不知莫大仲打她之因,但起码挨了这巴掌,她娘就不会再受皮肉之苦,大不了再做一次空中飞人便是。主意一定,她紧紧闭上眼睛,静待这一巴掌,脑子里还拚命想着月兔教她的一句话:忍字头上一把刀。反正她是挨惯了棒——等了许久,略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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