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恼怒拍了一下唐季惟手,愤愤说:“不早点说!害你老娘出了这么大丑,老娘是多少年没有掉过眼泪了啊!被那个熊崽子给吓出了个好歹到不值当了!”
唐季惟笑着说:“您多喜欢唐德呀,看把您吓得!你告诉二叔二婶,要保住唐德就管好自己嘴巴!”
萧氏自然明白,唐季惟说了能救出唐德肯定就是有十足把握,要是唐二婶再四处炫耀吹嘘话,估计连唐季惟都要有个包庇纵容之罪,狠了说话估计还得被拉入浑水当中治个欺君之罪。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二婶嘴巴我肯定把她给缝上!”萧氏拍着胸脯保证。
唐季惟把她扶起来,说:“既是如此,就看您了。”
李昇把宫里下人全部轰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战战兢兢站角落听候差遣。
韩缜面色疲惫不堪,撑着额头呆坐书桌后面,目光痴迷而恍然。
李昇见他如此也是很不好受,只得悄悄让人请了长公主过来。
韩缜盯着书案上折子一言不发,眼眶泛红。完全沉浸自己世界里人是听不到外界响声,韩缜便觉得这世间就独留自己一人了,多么孤寂冷清啊!
韩缜想到飘落一地画纸和画上人,清冷孤寂面庞,全是不食人间烟火洒脱超然,自己这沾了污血一身,是怎么也不敢草率触碰。
韩鸢匆匆赶来,环佩铃铛,一下子就把韩缜拉回了现实当中。
“皇姐怎么来了。”韩缜嗓音略微嘶哑。
韩鸢风姿绰约,长身玉立,静默一旁看着这个坐拥天下帝王,露出了柔软情绪。
“听李昇说,侯府里东西丢了?”韩鸢问。
韩缜寒了李昇一眼,李昇扑通一下子就跪了地上,说:“奴才该死,奴才多言了!”
韩缜不想跟他追究,也没有说话让他起身。
韩鸢叹气,她实是懒得收拾这个烂摊子了,便也没有多言,只说:“过去就让他过去罢,人都没了,东西也留不住多久!”
韩缜赤目充血,一把扫开了案牍上折子笔墨,一脚踹翻了檀木案桌,双手握拳,不甘心仰起头任血泪倒回。
韩鸢也耐烦了,精致妆容也掩盖不住流露出伤心和失望,愤怒说:“你这是做给谁看?当初是谁自己做下孽现就该偿还时候到了。你不是要当一个只手遮天留名千古帝王吗!你不是冷血冷情韩缜吗!你不是不乎兄弟情吗!你现又是做给谁看?谁又能看得见!”
韩鸢气极,脸上眼泪肆意,威严十足指着韩缜哭着大骂。
韩缜平视韩鸢,眼睛里血气吓得死人,说:“一定是他回来了,是他舍不得朕,他要找我报仇!”
韩缜言语混乱,已经分不清是朕还是我,只是一味相信是顾贞观魂魄回来了,是他放不下。
韩鸢不知是该可怜他还是该恨他,作为一个皇帝,他绝对是手段卓绝,可是作为一个人,他又是失败,一个连自己爱人兄弟都不相信人,是极其可悲啊!
“他已经死了,你再不能相信他也是死了!你即使每夜都抱着他骨灰入睡,他也是死了!你看着他骨灰你都不后悔害怕吗!韩缜,你是我弟弟,你不是这么可恨人哪!你何时变成了这么可怕人,你就算把顾贞观骨灰放身边一辈子!他也是一堆灰而已,只是一堆灰而已,你明白吗?”韩鸢大声怒吼,即使这位仪态万千公主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即使知道顾贞观死了时候,她也没有如此放任自己为他哭一哭。
韩缜说:“我只是想让他陪我久一点而已,我太怯懦了,既然狠心杀了他就应该一错到底,不是这么痛心难眠。”
韩鸢擦干泪痕,站起来说:“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他,你是被权术蒙蔽了心吗?他是顾贞观啊,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韩缜捏碎了茶杯,瓷片割得血肉翻飞也丝毫不觉,目视前方,就像看到了以前一样,说:“朕已经做了,说再多也没用了。朕这一辈子不欠天下人,只欠顾贞观一人而已。”
韩鸢气极反笑,抚平了裙上褶皱,伸手扶了一下已经偏到一边发髻,撂下一句话:“韩缜,你活该!”
说完,头也不回拉开殿门就走出去了,姿态决绝而毫不拖延,就像为顾贞观抱不平一样,她也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如果提前进京两天,如果那日没有遇上山石塌方话,估计,今日景象就全然不同了。
韩缜转头,看向一旁跪着李昇说:“朕真觉得他没死,他肯定没死!”
李昇跪行过去,拉着韩缜衣角,哭着说:“主子,您醒醒吧,侯爷他,他已经不了啊!”
“滚开!”韩缜一下子提脚踹开了李昇,愤怒大吼。
李昇被踹得心口发麻,却仍然哭得泪流满脸,一遍一遍说着:“侯爷他不了,主子您忘了吗!他骨灰还您床头啊!”
韩缜心里一窒,喉咙一股腥甜之气相似被掐住不能呼吸一般,噗一声就一口鲜血喷涌出来!
李昇捂着胸口看着那个威武健壮帝王就那么直挺挺倒下去,瞪圆了眼睛嘶哑大吼。
“来人啊!”
韩缜丧失意识前一刻,他感觉到贞观死时候感受了,被勒住脖子不能呼吸恐惧和万念俱灰。
就那么撒手人寰贞观,让他爱得失去了理智贞观,原来,那个时候你是那么痛苦,原来,我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那一天
“李昇,朕不能让他死,他不能死啊!”坐上位皇帝突然推开面前镇国公一下子就冲出了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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