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一边说着话一边挥手驱散了洛踏枝带来的所有人。在那个教官试探性的出手之后,洛林知道这么多年没见的张虚谷,功夫不仅没有放下,反而在如陈年老酒般愈陈愈香的太极路上走的更远了些。他低估了张虚谷,也低估了那种能支撑人活下去的信念。颓废是弱者逃避现实的做法,而强者总在强大着自己,随时找到东山再起的机会。
洛踏枝自从洛林站出来之后就一言不发,同样的,洛栖梧也表现出对于这位老人的尊重。在洛家,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洛林的过往,这些人里自然不会包括称得上小字辈的两位洛家家主。如果不是今天张虚谷的出现,这个秘密很可能会陪着这些老人扣在棺材里埋进黄土中,可世界上总会有太多的巧合,今天来的人,偏偏就是张虚谷。
洛林慢条斯理的解开领口的扣子,将头左右轻晃说道:“为了瞒你,我连合身的衣服都不敢穿啊。这衣服下面看着肥大,可领口袖口却出奇的难受。”说话间他又解开袖扣将衣衫挽成一只短袖衫的样子说道:“这下舒服多了,生活啊,就是不能太紧张。”
看着老人有如表演般不停的说着做着,张虚谷的眼神变得渐渐平静下来。这就是洛林一直以来的魔力,这些不经意的动作不仅让他自己舒服,也会让身边人的情绪变得安稳。
洛林继续说道:“当年啊,我和你一样还算年轻,太多看不惯看不顺眼的事情。又觉得自己能力比别人强上太多,什么谦卑啊什么忍让啊根本学不会,于是就想做点什么改变当时的一切。后来,就遇上了你,咱们两个人真算的上是对脾气,你手狠我心黑,当年那些人,也算是犯煞星,是吧?”
张虚谷微微一笑点点头,后来发生的一切哪怕再让他难以忘怀,可不得不承认,当年和洛林两个人一起快意江湖的日子是他人生中最为璀璨光鲜的片段,他和洛林的仇怨做不到相逢一笑泯恩仇,可当洛林回忆起当年的日子,他还是会觉得骄傲。
洛林看了看张偲锋说道:“小子,你肯定不知道,当年被你爷爷盯上就如同被死神点名一样。他是黑白无常,我就是牛头马面,杀人的事他干,可上吊的绳毒药的瓶都是我帮他递给别人的,那时的江湖在我们看来太没意思,我们就是正义,我们就是裁决。”
张偲锋看着自己爷爷的表情可以想象过往的日子,可他不知道,爷爷和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者究竟发生了什么永远无法抹去的仇恨,于是他开口问道:“那后来,为什么你要出卖我爷爷?”
“出卖?哦,也对,可能在所有人看起来这就叫做出卖。是的,是我把你的行踪告诉我家里的老人的,这个我不否认。”洛林看着张虚谷说道:“当时你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洛家,可恐怕你不知道,在我们做掉叶家和段家的时候你就已经上了洛家的大名单。说起来,我们还是小瞧这些世家盘根错节的关系,我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抹掉了这件事上所有的印记,可又怎么知道,我们只是自我感觉良好而已。回到家,我就被关起来了……”说到这里老人又向上挽了挽袖口,指着肘部露出的一条细长的疤痕说道:“两条铁丝,从这里穿进去……”又将手掌亮给张虚谷,指着掌心的两个洞说:“又从这里穿出来,吊在半空中。你能想象那种痛苦么?”老人面色平静,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张虚谷紧皱眉头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的盯着洛林指给他看的几处疤痕。
“然后我就招了,对啊,不招我肯定会死的,我死了,你也会死,只是先后时间问题而已……”洛林不像在辩解,继续说道:“与其这样,不如我们都不死,只是失去自由,我觉得这样蛮好的,对吧?每次跑路的时候你都告诉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做得其实也不算什么错,对吧?”
老爷子终于忍不住,插言道:“可你为什么要出卖我的儿子?!”
张偲锋闻言一愣,紧接着怒火中烧,他一直没问过自己父母的事情,可并不代表他对所有事情一无所知,本以为自己父母是被仇家设计陷害,可今天才知道,他们的行踪是由于被人出卖,而这个罪魁祸首就站在自己眼前!
双手捏的咔咔作响的张偲锋气势飙升,宛若一只开闸放出的猛虎,隼在此时忽然一步挡在他身前,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询问的说道:“再等等?”
洛林感激的看了一眼这个叫隼的男子,在他手里的情报里有这个男子的部分资料,评语一栏简单的写着四个字,老成持重。能在洛家的情报机构里得到这个评语,已经是超乎常人的表扬。他继续说道:“我说我没有出卖你儿子,你肯定不会相信,毕竟当年除了你自己,只有我对这件事足够清楚。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时找到你头上的是我们一直怀疑洛家有着绝对引导权的国安?如果是其他的什么机构,例如我们都知道但从未见过的调查局?为什么不是政府挂号的二十二处?为什么国安找到你的时候,只是让你收手但绝口不提别的?”一直平静的洛林忽然有些激动,声调提高的说道:“我如果说这都是因为我,你会不会相信?”
老爷子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老友轻轻一笑说道:“林洛,我当年就说过一句话,站在我对面的不一定是敌人,但我敢将后背托付给他的,一定是朋友。”张虚谷说话间仿佛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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