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苏玉衡的意料。
当他回到西山时,等待他的不是闻建平,而是在槐树居2号楼下晃来晃去的几十个形迹可疑的家伙。
看着那些家伙欲进不进、欲退不退的样子,苏玉衡轻蔑地哼了一声:“既然前后狐疑,又来此何为!”
“这……”虽然苏玉衡说话时没有看着任何一个人,但听到的人自己心里明白,有两个人当即脸上就一阵火辣辣的,还好,天已经黑透了,没人注意他们的脸是白是黄还是红。
“鸳鸯镜就在我这里,有本事的来取吧。”苏玉衡淡淡地道,“只是……为了件不知真假的法宝,你们真的可以连身家性命都不顾了?”
“你知道什么!”一个小矮子猛地蹿了过来,“你是太乙散仙,是丹霞山浮月崖的主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苦处!你要什么没有?我们呢?天下数得出的法宝,哪件是在我们这些小人物手里!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件我们能拿到的,还让你霸占了!”
“听你说的前两句话还觉得似乎有些道理,越说越露了狐狸尾巴。”苏玉衡仍然是淡淡的语气,“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就不是‘小人物’了吗?把她逼到不得不寄身在我这里的地步的人,不就是你们这种‘小人物’吗?
“你真的是为强力法宝不能被小人物拥有而愤怒吗?你只是为你无法从强者那里抢到法宝而愤怒罢了!
“丹霞山的四宝:混元幡、金霞镜、春秋笔、碎雪琴,哪件不是天下闻名的法宝?又有哪件不是我自己花费几十上百年工夫炼制的?
“唐末入山修道时,我也是一个你口中的‘小人物’。你说我占了丹霞山之利?不错,是这样。可当时神仙妖魔尽皆避世隐居,哪一日没有因洞府而起的争斗,我苏玉衡能活到今日,成就太乙散仙,难道不是一路拼杀出来的?对你们来说,这大概很难想象吧?
“天地之间,草木人兽,莫不可以修仙。不服气的,就自己去修出一个太乙散仙之身给我看看吧!”最后,苏玉衡用这样一句话作了结尾,携着卢晓莹上楼而去。
“玉衡,你在楼下那段话说得真好!嘿,这些小家伙,不敲打他们两句就真完了,可见京城有多舒服。”推开家门,迎接苏玉衡的是孟李雪热情的赞美,以及对楼下小妖怪们的不屑。她虽然出身瀛洲,却也是苦修成道,那种一服灵药骤成神仙的事情,九成多都是局外人的幻想,剩下不到一成的真实事例里面还不知有多少玄机。
“现在的小家伙里面,将来能成气候的寥寥可数啊……”苏玉衡叹了口气,“别光笑话京城是这个样子,别处的各道修士也没差多少。近二百年来,东西昆仑联手压制内斗,固然是温养元气之举,可也磨平了天下仙魔的棱角和上进心。虽然我也不喜欢以前那种时时刻刻都可能有人上门挑战的混乱场面,但现在这个样子……咳!”最后,苏玉衡还是以一声叹息作结。
“里面可是苏师叔、孟师叔?”苏玉衡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个男性的声音,“弟子闻建平求见。”
“快进来,”苏虹羽跑过去打开了门,“闻太师?你可来了啊。”
“虹羽仙子千万不要这么叫我,惭愧啊,”进来的中年男子苦笑着拱拱手,“这一阵儿被杂事整得焦头烂额,迟迟未来问候,请二位师叔、纪仙子、虹羽仙子恕罪。”说罢,对着苏玉衡深深作了个揖。
“罢了。”苏玉衡摆摆手,“又不是初次见面,何必多礼,进客厅坐下说话。”说着,他自己先向客厅走了过去,后面一群人紧跟着也进了房间。
刚刚坐定,闻建平便等不及地进入了正题:“师叔,你可要帮帮弟子啊,现在京城局势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先不说这个,鸳鸯镜之事从何而起,你知道不知道?”听他这么一哀告,苏玉衡没说话,倒是孟李雪抢过了话头。
“知道,怎么不知道。”闻建平笑得难看极了,明显是在压着火气,“还不是这位卢晓莹小姐引出来的?”
“我……”卢晓莹委屈坏了,“怎么是我引出来的?我炼法宝都是背着人……”
“咳……”闻建平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耳朵里嗡嗡直响,“你背着人炼法宝就没事了?你不知道还有一种行为叫监视吗?”
“监视?”卢晓莹也愣了,不是没听说过偷窥什么的,可饶她聪明伶俐,怎么也想不到有人会监视她,“我有什么好监视的?”
“洞庭湖的小公主,无缘无故地跑到北方来,谁不得猜疑你的来意?近年来北方越来越缺水,相应的水族力量也在下降,你到了京城,不知多少人怀疑你是来抢地盘的呢。”闻建平叹了口气,索性详细解释起来。
“谁说我是无故跑来的,我是来上学的……”卢晓莹话还没说完,就被闻建平盯得打住了话头。
“你是来干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认为你是来干什么的。”一直不开口的苏玉衡这时却说了话,“有人感到你是个威胁,你的一切行为就都会让人起疑心。喏,鸳鸯镜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要光是水族内部的纠纷也到不了这地步。”闻建平恨恨地道,“赵澹如那老家伙,为了宝物,连脸面都不要了。这鸳鸯镜的消息八成最开始就是他传播出去的。哼,散布出有这么件东西的消息,又不说出在什么地方,他是存心想把京城搞乱,好从中下手啊。”
“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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