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怀有些奇怪,看了楚铮一眼道:“大战过后自然是休生养息了,只要我北疆大军严密防范,他薛方仲亦不敢胡来。”
“可赵秦毕竟乃是世敌,两国之间终需一战。”
郭怀笑道:“那是你父亲应该考虑的事。他将钱粮存储足够了,说战那就战吧,本帅自从当了兵部尚书,原本以为此生再难领兵,如今看来机会多多啊。能与薛方仲这等人物决战于沙场,纵使马革裹尸此生亦是无憾了。”
楚铮不为人知地摇了摇头,随口说了几句奉承之辞便告退了。
走出帅帐,楚铮遥望着当空明月,忍不住连声苦笑。说句不好听的话,这郭怀真是个战争狂人了,只可惜自己资历太浅,否则定要好好反驳一番,让他知道战争从来只为政治服务,是政治地延续,若非必要,决不打于国无利之仗。还说什么马革裹尸此生无憾,简直狗屁!他郭怀若是死在沙场上,那要有多少将士为他陪葬。如果单单一个西秦赵国就要拼得精锐尽失,哪还有余力再去征讨南齐东吴?南齐人口足有赵秦两国的数倍有余,凑出百万大军简直轻而易举,即便战斗力不强,但那也都是手拿兵刃的将士而不是木桩子。东吴虽说最为孱弱,国土还不如赵国南线三郡来得大,但它地处后世地江浙沪平原,乃当今天下最富庶之地,有它为后盾,赵国以往攻打南齐时,南齐从不为钱粮而愁。
楚铮一路摇头,回到了自己帐中。
采芸和映雪二人仍未歇息,见楚铮回来了忙迎上前来。楚铮心情不佳,见状斥道:“我不是早与你二人交待过,如果过了三更仍不见我回来,自行去睡就是了,毋须再等。都听到哪去了,耳朵长了只管招风的?”
采芸心中忐忑不安,这还是将军第一次严辞训斥自己二人,不由偷偷看了眼映雪。这表妹地性子自己是知道,生怕她出口相辩,没想到映雪低眉顺目的竟比自己还恭谨一些,只是嘴角边似隐隐地还带着分笑意。
楚铮对着这俩木桩训了几句也没词了,火气自然而然也消了,道:“算了,进帐再说吧。”
楚铮走进自己内帐,想了想,在案上翻了翻,取过一封信函递给采芸。采芸不知何意,犹犹豫豫不敢去接,楚铮笑道:“是关于你二人的,看看吧。”
采芸和映雪就着烛光一看,竟是一份吏部公文,映雪隐隐猜到了些,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着,未及一半,只觉惊、喜、悲、忧各种感觉纷至沓来,泪水潸然而下。
“映雪,令尊在任知府时并无大过,其罪名纯属虚构,吏部已文还令尊清誉。不过原吏部尚书唐、孝康已死,顾及朝廷颜面,此事难以再深究,只能到此为止了。”
采芸拉了拉映雪衣袖,两女走到楚铮面前伏地泣道:“多谢将军。”
楚铮将她二人扶起,道:“你二人罪名亦已洗去,现已是自由之身,过几日朝廷亦会封赏下来,你二人日后衣食足以无忧。”楚铮原本想此事等这封赏下来后再与她二人说的,可一想自己说不定何时就要去突厥大营了,加上刚刚平白无故迁怒她们,心中有些过意不去,索性就告诉了。
映雪看着楚铮,双唇嚅嚅似有话要说,楚铮心中一激凌,忙道:“你二人退下吧。对了,采芸,让账外亲兵将齐伍叫来。”
没过多久齐伍便来到帐中,楚铮将一封信交给他,轻声道:“你收拾行装,带几个亲信之人以回灰胡儿为由,尽快赶至赤勒部将此信交于6姑娘,命她按信中所写去办,绝不可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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