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踏青园内一角,三个幼童小脑瓜凑在一块。忽然其中那女童拍手笑道:“宝儿你输了,快背过身去,等我们藏好了你再来找我们。”
宝儿哭丧着脸儿:“又宝儿,你们欺……欺宝儿。”他毕竟不满三岁,虽已能言语,但想完整表达自己意思还是有些吃力,心里一急,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不许哭!”那女童小手握成拳头在宝儿面前晃了晃,“否则以后不带你玩了。”
另一男童怯生生的道:“姐姐,娘叮嘱过我们,不能欺负宝儿的。”
这句话宝儿听懂了,心里更感委曲,小嘴一撇,当真哇哇哭了起来。
女童见状也有些慌了,却仍嘴硬道:“怕什么,就说了两句,我又没打他”
宝儿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边道:“忧姐姐欺……欺负宝儿,宝儿告诉祖母去。”
女童亦怒了,大喝道:“去就去。还有,以后不许叫我姐姐,叫姑姑!”
宝儿吓了一跳,哭声也停住了,只是泪水仍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楚铮恰巧从院门外走了进来,喝道:“你们这几个小毛头,都在干嘛?”
那女童回头一看,顿时眼睛一亮:“大师兄!”当下也不管宝儿了,转身便向楚铮跑去。
楚铮却板起了脸,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那女童无视他脸色,身子轻巧之极,显然是自幼习武,竟抓着楚铮衣衫转眼间便爬了上来,往他肩上一坐,搂着楚铮脑袋喜孜孜地说道:“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来看忧忧?”
柳轻如听到几个孩童的吵闹声,此时也走了出来,见了此景不由一笑。
另一男童也来到楚铮面前,颇为腼腆地叫了声:“大师兄好。”
这两孩童就是吴安然的那对双生子女了,今年还不到五岁。女孩是姐姐,名叫吴忧,男童则名叫吴惧。取自谐音“无忧、无惧”,可见吴安然对这对子女所抱的不同期望。可如今看来,这两孩子性情与名字恰恰颠倒了,吴忧刁钻古怪,除了对娘春盈稍有些害怕外,其他人谁也不惧,吴惧倒是循规蹈矩。一副小大人地模样。
楚铮看着刚换的衣衫上几个脚印斐然,简直欲哭无泪,左肩一振,吴忧便飞向空中。吴忧丝毫不怕,反在空中咯咯直笑,楚铮伸手将她接住交给一旁的翠:“去去去,大师兄有事。你与翠姐玩去……还有,宝儿年纪小,做姐姐的要让着点他。”
吴忧不爱听了,道:“大师兄,忧忧已经算过了,宝儿叫忧忧姐姐叫错了,应叫我姑姑才是。”
楚铮想了想还真这么回事,随口道:“既然宝儿叫你姑姑。长辈就应有长辈的样子,更不该与宝儿吵闹。”
吴忧有些疑惑,问道:“可我娘打我时候,为何说长辈欺负小辈是天经地义的事?”
楚铮汗然,这其中道理说起来可就麻烦了,索性道:“这就是你娘不是了,过几天我去劝劝师母。怎么可以随便打忧忧。”
吴忧拍手叫好。她毕竟年纪尚小。没听出楚铮话里暗带玄机。不能随便打,可是否“随便”标准的还不是由春盈这当娘的说了算。
柳轻如抱着宝儿过来。宝儿依在柳轻如怀中。小脸上泪痕斑斑,见楚铮看着自己,神情扭捏,小声叫了声:“五叔。”
这踏青园快成幼儿园了。楚铮喑叹一声,哄了宝儿几句,也让翠将他带走。翠性子活泼开朗,俨然有孩子王地潜质,不一会儿远处又传来吴优姐弟与宝儿阵阵欢笑声。
楚铮与柳轻如到了书房。还未等楚铮坐下,柳轻如急切问道:“公子,武媚娘之事公公欲如何处置?”
“这事……恐怕轻如你根本未曾想到。”
楚铮将楚名棠的决定说了。柳轻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公公他老人家当真是这么说的?”
“莫说是你,就是我当时亦感难以置信。”楚铮道,“不过老头子就是老头子,老谋深算,我正高兴着呢,父亲大人冷不丁又问我,近日魔门突然逃离西秦,是否与我有关?”
柳轻如对自己夫君与魔门的关系略知一二,不由担心地说道:“公子如何答复他老人家的?”
楚铮苦笑道
既已承认武媚娘之事,就与魔门脱不了干系。储君长公主正在宫外大战魔门门主刑无舫,若说两者毫无关联,恐怕世上无人肯信。父亲自然亦早就想到此节,只是问的时机太巧了,我刚刚还在信誓旦旦地说父子之间本应信任无间,父亲就开口询问此事……唉,反正他老人家早已起疑,我楚王两家又是……咳,干脆如实说了。”
楚王两家与魔门的渊源乃两家最大地隐秘,楚铮方才差点失言,幸好柳轻如亦并未在意,道:“公公听了如何?”
楚铮扑哧一笑,道:“父亲听了顿时双眉紧锁,可偏又摆出一副老怀大尉的模样,还顺口还赞了我几句。”
柳轻如心里一松,笑颜方展,只见楚铮脸色又垮了下来,道:“不过父亲虽说不再追究媚娘之事,但她想要留在北疆,还有一前提。下月朝廷将北疆大捷正式昭告天下,对北疆大营众将领lùn_gōng行赏,届时柔然诸部可汗亦将来我上京城,向我朝献降表递国书。父亲命媚娘暗中随其进京,他老人家要考较于她。还有魔门门主刑无舫,父亲亦要一同见上一面。”
柳轻如愣了半天抹了记冷汗:“这……这也太过行险了吧,不似公公处事之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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