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易安回到宫内自己居室,伺候他的贴身小太监忙端上盆清水。洗漱完毕,雅易安坐到了铜镜前,搔首弄姿片刻,打开脂粉盒细细地补起妆来。
旁边小太监不住地在恭维雅公公真乃天下第一俊俏人儿,听得雅易安眉开眼笑,忽想起一事,随口问道:“小祺儿,皇上现在在做什么?”
“听说正在御书房,”小祺儿恭恭敬敬地答道,“与兵部顾尚书和凉州骠骑大将军田祖扬等在商议军情。”
“啪!”
雅易安重重地盒上脂粉盒子,回首一个巴掌将小祺儿扇倒在地:“为何不早说?”
小祺儿捂着脸,满面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家,奴家见总管大人刚……刚回来,还……还未……”
雅易安抓起脂粉盒子便向小祺儿头上扔去,尖声叫道:“来人!”
两个如狼似虎的精壮太监冲了进来,雅易安指着小祺儿道:“把这贱婢拉出去,杖毙!”
那两个太监高声应是。小祺儿已吓瘫了,哀声连连,祈求雅公公饶命。雅易安看都不看不一眼,换上大内总管服饰,急匆匆向御书房而去。
雅易安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一切都是依仗着皇上的宠信,若没了这份寄信,自己又得罪了那么多人,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大内,用不了几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因此必须时刻紧随皇上,绝不容任何人来分享这份宠信。
到了御书房外,一个与雅易安差不多岁数的俊俏太监迎上前来。谄笑道:“雅公公回来了?”
雅易安嗯了一声:“下去吧,这边有咱家伺候。”
那太监颇有些不情愿,今日好不容易遇到雅总管告假外出。自己可以在御书房外当值,怎么这厮这么早便回来了。
他刚犹豫片刻,雅易安已一脚踹在他腰间,低声喝道:“滚!”
这一脚力量极大,将这太监直踢得连打了几个滚。跌出数丈开外才勉强爬了起来,满面怨毒,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捂着腰忍痛离去。
雅易安整整衣冠,毕恭毕敬地站到了御书房门外,随时听候皇上召唤。
御书房内,兵部尚书顾维舟及其儿子顾明道,还有骠骑大将军田祖扬均跪在堂下。秦王一脸疲倦,似刚刚发泄完怒气,低声道:“都起来吧。”
北疆之战对秦国来说。绝不只是损失十余万大军那么简单,而是由此引发了一连串的危机。首当其冲便是驻守在凉州地十万定西军,定西军是秦国除北疆大军之外最精锐之师,在此之前,有北疆大军的牵制,赵军根本不可能对定西军有何威胁。然而随着北疆军的全军覆没,定西军就变得岌岌可危了。定西军驻扎在凉州,距咸阳有千里之遥。人数虽多,却是一实实在在地孤军。而且凉州那块贫瘠之地,根本养活不了十万大军,每年都要靠朝廷拨运大量粮草,没了北疆军。这条长达千里的运输线也就没了保障。秦王在得知北疆之败后。急召定西军骠骑大将军田祖扬回咸阳,反复询问凉州状况后。果断决定将定西军调回关中。
没想到定西军在回撤的途中,竟连番遭到赵国黑骑军的偷袭,尤其在横渡黄河时那一战,更是死伤惨重,最后到达关中的不足七万人,叫秦王怎能不怒。
“樊兆彦、华长风仍在上京城,赵国北疆大营地名将只余下王明泰一人,”秦王声音低沉,“可就他一人,便将我定西军搅得天翻地覆,田祖扬,朕不知你在凉州十余年怎么带的兵。从明日起,你到兵部任侍郎,协助顾尚书。”
田祖扬满腹冤屈,他回到咸阳以后就再也没离开过,定西军回撤关中这一路全是由自己副手薛长青统率,可皇上已经这般说了,田祖扬只好道:“臣遵旨。”
只听秦王又道:“定国将军薛长青,领兵无能,致使定西军折损三万有余,传朕旨意,剥夺其军职,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堂下三人大惊,齐声道:“皇上不可。”
“怎么,难道此人罪不当诛么?”秦王抬眼看了看三人,“还是因为他乃薛方仲的侄儿,朕就杀不得了?”
顾明道心中一寒,不着痕迹地拉了拉父亲身后衣衫,顾维舟却毫不理会,道:“皇上,臣以为,薛长青确实罪不当诛。”
秦王哈哈一笑:“何以见得?”
顾维舟道:“回皇上,臣之前早有推断,定西军回撤关中,这十万大军沿途难匿踪迹,赵军不来则罢,若前来偷袭我定西军定有折损。且据臣所知,此番赵国出动三万黑骑军,另有五千柔然相助,来去如风,而我定西军内骑兵不足两万,顾首难顾尾。若说薛长青有罪,那臣亦有罪,臣不该限定时日命定西军回撤关中,若这十万大军能收缩阵形,缓缓推进,亦不会遭此重创了。”
不过大军折损超过三成,这的确有些过分了。顾维舟暗暗想道,却没有说出口。
让定西军限期回关中其实是秦王的旨意,如今看来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但这亦是不得已,北疆大军覆灭令得秦国北方几近无兵可用,全靠黄河天险支撑着,但已有小股赵军潜入了秦国境内。这一月来各地告急的奏折如雪片般传入京城,虽然未失任何城镇,但城外的良田却被毁去不少,此时正值夏季,可户部的官员已开始为今年秋冬两季犯愁了。
见顾维舟主动承担此责,秦王皱了皱眉:“那依你之见,这薛长青应如何处置?”
“削去军职,贬为庶民。”顾维舟很干脆的说道。
秦王沉吟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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