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小姐放心,有老奴和几位弟子在,这吴先生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高总管迟疑了下,“那……吴先生的来历要不要禀报姑爷?”
“暂且别告诉老爷,”楚夫人说道,“过些日子我会与他说的。”
楚老夫人也知道了楚铮已康复,特派人来请吴安然向他表示谢意。
楚铮给楚老夫人请个安,甜甜地叫了声奶奶,把楚老夫人乐得老脸开花,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将楚铮抱在身上,怎么看也看不够。
祖孙二人嬉闹良久,楚老夫人才说道:“吴神医医术通神,使小五得以康复,老身在这里谢过了。”
吴安然谦逊道:“老夫人过奖了。”
吴安然此时心情大好,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以前除了血影宗和魔门的弟子,江湖中人见了他不是挥拳就打就是转身就跑,哪象刚刚从书房走来,一路楚府中人对他倍加尊敬,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偶尔做做好事也不错。”
“这儿是老身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吴神医笑纳。”楚老夫人说完示意身旁丫环将礼品端了过去。吴安然假意推辞了几下,笑呵呵的收下了。他以前身为一堂之主,花钱向来大方,前些日子穷怕了,深知没钱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楚老夫人又问了一些诊病的细节,吴安然推出一套早准备好说辞,将自己如何判断楚铮病情,如何结合祖传心得,推陈出新,针对楚铮特的病情创出全新推拿手法,刺激脑部穴位等一一道来。
众人听了,皆表叹服,无不庆幸楚铮有幸遇到这样一个神医。
楚铮坐在楚老夫人怀中,却是越听越怀疑,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如何“神智恢复”的,看着吴安然大包大揽,全说成了他的功劳,不由越看吴安然越象一个骗子。
吴安然不知自己的未来弟子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仍在那恬不知耻谦虚的微微笑着。
吴安然很快名声大噪,楚府几乎每人都知道来了个吴神医将小少爷的病治好了,名人效应十分明显,不时有人偷偷跑来看看吴神医是何许人也。吴安然虽然年过四十,但相貌清秀,颇几分儒雅之气,从外表看怎么也看不出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级人物。不久又传出连太守大人都称赞吴神医的学问,要让小少爷拜他为师,吴安然在众人心目中又不免又高了几分,府中几个年长一些的丫环甚至对他频送秋波。
平原郡的众官员也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纷纷再次来到楚府表示祝贺。楚名棠毕竟是身处官场,一些场面上的事也容不得忽视,先前楚名棠因楚铮受伤不胜其烦将之全部拒之门外,已是一件大大得罪人的事,如今他们再次到来,楚名棠只好一一接见表示谢意。楚名棠执掌全郡官员的生杀大权,官员们此次前来,口里都说道“区区小礼,不成敬意。”带来的却是各种奇珍异宝。楚府中人对此已司空见惯,人带进去晋见楚大人,所携之礼全部放入偏厅,一一登记在案。
吴安然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他这才明白了世上为何有那么多人想当官,以前血影宗上下数百人,为了维持生计不惜当杀手、去劫镖,日子还过得紧巴巴的,而眼前楚府一次收的礼,就已抵血影宗几年之用,吴安然平生第一次怀疑自己在江湖拼死打杀是否真的有意义。
还没考虑清楚自己前半段人生的意义所在,吴安然现自己面临着一个大麻烦。不少官员晓得了他是医治楚家小少爷的吴神医,晋见完楚大人后也纷纷来拜见吴安然,有的甚至表示仰慕吴神医的医术,想请他为家人治病。吴安然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对每个病人再来一记“大搜魂手”不成,急中生智,连忙向楚名棠说道,自己是南齐人氏,何况还要收楚铮为徒,不可过多露面,以免有人借此对楚名棠不利。楚名棠想想也有理,平原郡与南齐隔江相望,自己身为平原郡守,的确不便与南朝人来往过密,便将吴安然安置到一个清静的别院,并吩咐由张得利负责吴神医起居,闲杂人不得随意打扰。
张得利将吴安然带到府上可以说立了大功,楚夫人知道后,对张得利十分赏识,张大门房如愿以偿,不负小红所望,成为了张大管事。
这一天,楚夫人煎好药回到居室,却现小楚铮已经又不知跑到哪去了。
“小五儿,你在哪里,快出来吃药。”楚夫人四下寻找着,身后跟着两个丫环,一个捧着煎好的药,另一个端着一碗糖水步步紧随。
楚铮躲在书房桌底下,听得楚夫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嘴里轻轻地哼唱着:不出来呀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这段日子每天一次的吃药成了楚铮最难以忍受的酷刑,面对那碗乌黑的药汁,他实在难以下咽。何况楚铮知道自己除了那点皮肉之伤外根本没有病,是药三分毒,这么吃下去天晓得会吃出什么毛病来。
楚铮听着声音渐渐远去,松了口气,从桌下爬了出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不小心却把一本书碰落到地上。
把书捡起来,看了看,是本《论语》,楚铮口里念叨着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将书放回桌上。
楚铮身子突然一震,喃喃地说道:“不可能,论语?这世界怎么会有《论语》这本书?”
这段时日以来,他已经完成融入了这新的躯体,行为举止完全按那个孩子残留的记忆行事,如自我催眠一般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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