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六月的天,她的手却是有些凉。
那冰冷的触感摸在脖子上,明明是身体还能感受到酸疼,墨沧却是心里头恶心更甚。
她跟着徐绍祯往怡红院去少说也有一个多月了,虽说徐绍祯护她护的滴水不漏,可是她又不是个傻的,对男女之事也有些开窍了。
那等烟花柳巷之地,几乎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王朝,众生百态,皆能从中窥见一二。
一想到那种猥琐的眼光打量在自己身上,还对她起了那等龌龊的心思,墨沧不禁不寒而栗,小脸一下就苍白了几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是下摆有些褶皱了,但见衣襟还是先前平整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那种令人生恶的感觉却是怎么都挥之不去。就像是光滑的泥鳅在她身上滚了一圈,虽然泥鳅不见了,可是那黏糊糊的液体泥渣还在她身上留有痕迹一般。
徐绍祯见她这个样子,也没有旁的办法,只得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子贤,这件事情是我护你不周,我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什么都没说,把徐绍祯赶了出去,在房中沐浴了大半日。
天彻底黑透了的时候,劲松才上去敲门,问墨公子要不要吃晚饭。
墨沧犹是膈应,却不欲叫徐绍祯太过担忧,便擦了身子,开门打了个呵欠,说是自己一不小心就在里头睡着了。
劲松是一点儿都没怀疑,憨笑着举起了手,往前一推:“墨公子,公子走之前特地祝福我去天香斋买的!你闻闻,还透着甜味儿呢!”
墨沧接过来,心下却是纳闷:“走了?三更半夜的,他去哪儿了?”
劲松似是才反应过来,一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转身去看月亮,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劲松,你家公子到底去哪儿了?”
墨沧心上隐有不安,莫不是他往李天霸那儿去了?
是了,他说要给自己一个交代,这罪魁祸首不就是李府上么!
“哎呀!”墨沧跺了跺脚,把手上的点心往劲松怀里一塞,便飞快的跑了出去。书院已经宵禁了,她便从后墙的狗洞钻了出去。
远远的她就瞧见漆黑的长街上,李府一片灯火通明,还有护院在外头打着灯笼,站了长长一排。
“哎,听说德善堂的周大夫来看过了,二少爷怕是……”一个身形略瘦的家丁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附在了旁边人的耳旁道。
“真的?”闻者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还有假!”
“啧啧,那紫衣的公子哥儿竟然还敢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墨沧一愣,手上揪着的草一下就给拧断了。徐绍祯果然来了李府!这个笨蛋!
她悄悄的起身欲走,却是不留心踢到了脚下的石子,那头正在说悄悄话的护院一下就被惊到了,拿着木棍便冲了上来:“谁!”
她那小身板怎么能拧的过一群大汉,没出一会儿工夫就被捆了起来。
徐绍祯脚刚踏出李府的大门,就看到小孩儿被五花大绑的押在两个大汉手上,俊容不禁一寒。
不等他说话,那头李老爷却是骂了声“混账”,指着两个护院叫他们把人松开,又上赶着去给墨沧嘘寒问暖。
见到李老爷这番态度,墨沧不禁不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徐绍祯见她头发还湿哒哒的滴水,便无奈的叹了口气,掏了帕子给她轻轻的擦着头发。
也不理会旁人,带着她就往回书院的路上走。
“夜里凉,你这样跑出来,再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墨沧咬了咬唇,终是道:“你还有脸说我,你还不是一样跑到了李府去,你若是不去,我便不会跟来了。”
原本是胡搅蛮缠极了的一番话,却因为她略含委屈的语气而带了几分软绵绵。
这话叫他心中一动,含笑问道:“哦,这么说,子贤是因为担心我才跑了出来?”
墨沧脸一红,扭过头去不看他,硬着头皮道:“才不是……”
她说不是,可是心里头又觉得有几分是的意味。劲松一说徐绍祯出去了,她的心就提了起来,李府的人凶神恶煞,个个不像是省油的灯,即便他功夫在怎么跟劲松说的那样,也是双拳难敌四脚。
一想到他可能会受伤,她好像就有些难过。
其实自己会被李天霸掳走,这也不能怪徐绍祯。虽然是他带自己来的怡红院,又是他让自己一个人来取东西的,可是这原本就是徐绍祯先前的生活啊。
如果自己不是硬要他带着出来,也不会惹来这么多麻烦。
李天霸能那么嚣张跋扈,李府必然是在上虞有所依仗的。唉,她又给徐绍祯带来难题了。
墨沧想着,便重重的叹了口气。
徐绍祯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揉了揉她还有些乱糟糟的发,温声笑道:“子贤,事情本就是因我而起,你不必愧疚。区区一个李府,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你,”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他:“你们家很厉害吗?”
徐绍祯颔首,极其认真的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不算厉害,但是只要你愿意,我护你在书院横着走应该没有问题。”
“还横着走,你以为我是螃蟹呀!”
墨沧笑了他一句,摸着肚子说是饿了,便抬脚往书院跑去。
徐绍祯家中如何有权势,跟自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所以,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替自己解决那些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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