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同容悦一起长大,素来直爽伶俐,容悦知她脾气,也不大同她认真,只笑道:“谁又想做那下九流,不过是造化罢了,既在一处,都要和睦相处才好。”
宁兰将剥好水嫩雪胖的荔枝果肉投入冰碗里,又递过银签子,笑道:“知道姑娘最是心善的,奴才晓得了。”
容悦接过手来,懒懒地搅动那渐融的冰片,挑起一粒浮起的荔枝,咬了一口,入口沁凉,满是果肉蜜香,直令人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枝头隐隐传来蝉鸣,她不由想:假如这个被踩在脚下的女孩子都如此勇敢,自己如何还能这般顾自消沉着。
卢氏到底没熬过这个夏天,报信儿的人来之时,容悦正看着丫头们预备乞巧节丢巧针用的银盆丝线。
和萱几个素知她们关系好,如今却只见她愣愣出神,心中越忐忑不宁,忙去回了觉罗氏,觉罗氏也有些无措,只好亲自过来木兰阁看看情形。
直至她拿出预备下去纳兰府吊唁的礼单,容悦才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似乎要连同这些年的委屈压抑一道宣泄出来似的,久久不能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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