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嫔听到这话,不由落下两行清泪来,伏在炕上道:“我能有什么法子,我能不应么?实指望他们念在我在宫里为他们当牛做马的份上,善待我阿。info”
怀秀忙上前劝道:“娘娘正在日子里,可不能哭,仔细连累了身子。咱们总得慢慢想法子的是。”
僖嫔慢慢止了泪,淡淡道:“也只能再去皇贵妃那里看看。”
却说容悦展开信,见上头写着‘不恋单衾再三起。有谁知,为萧娘书一纸?’
容悦心中一暖,不由笑出声来,半晌将那薄薄信纸贴在胸口,她哪知皇帝忙于政务,向来在这些情诗旖词上不大通,差点把高大学士搬出来,才隐约知道有这么一首诗。
宁兰捧了账册上来,见主子笑容烂漫,不由打趣道:“才还埋怨人家多管闲事呢,这会子又笑的开心。”
贵妃只冲她娇嗔一声,不做理会。
宁兰见主子以手拄腮,毫无头绪,半晌又转眸望向锦盒中那朵风干的芍药花,遂取来一张纸,提笔写下‘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便相催。愿教青帝常为主,莫遣纷纷点翠苔。’
她将信纸折了两折,又想起皇帝一句‘不恋单衾再三起’,想了想又展开信纸,续写道:‘惟愿皇上****安眠,不必写诗来合,见字即可。悦儿字。’咬了下唇,又附上几个字‘盼回书’。
遂将纸折好,封入信封,交给宁兰,转交给小顾公公带回。
十余日后,皇帝自又有手书带回,容悦打开来,见是元稹的诗‘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一看之下,已是意炫神迷,笑个不住。
容悦虽也知道几首香艳的诗词,只是怕乱了君心,只回书曰:‘恐贻帝王事,未敢娇娇语,盼君凯旋日,束素就郎抱。念安,可不回书。悦儿字。’书罢封如信封,亲自拿印泥封了,嘱咐宁兰交由小顾子带回。
四五日后,却又有回书随给太皇太后的请安折子至,还有一只锦囊,容悦先展了信,这回倒是没有诗词,想来皇帝已是江郎才尽,只写着‘见爱妃手书,印泥处无钤印,今送印章一枚,紫毫一管,文彩鸳鸯墨一锭,花笺数十,盼信日切,务使断绝。’
容悦一笑,将锦囊打开,果然见一枚小巧精致的青田石印章,篆笔刻了‘容悦小主’四个字,另有笔墨纸笺,因皇帝有嘱咐,遂取了一枚芍药笺,斟酌着写下‘紫凤放娇衔楚佩,赤鳞狂舞拨湘弦。鄂君怅望舟中夜,绣被焚香独自眠。不知皇上龙体安好否?悦儿字。’折好放入信封,融了蜡滴在封口,又盖上钤印,方要宁兰交回去。
四五日后又有回书随给太皇太后的请安折子回来,上书:‘朕躬安,爱妃安好否?已阅。’
容悦终归是忍俊不禁,想到从太皇太后那里得知,皇帝欲亲率诸王、贝勒、大臣等于蒙古周边亲加抚绥,畋猎讲武。
她怕草原上风露寒凉,只叫人取了做好的披风,又特意翻查了一日的诗集,抄了首李清照的诗过来,却是‘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臣妾安好,问皇上安好?谨奉薄裘一件,望皇上珍重龙体,悦儿字。’
宁兰将那书信及披风送至慈宁宫时,恰好见永和宫的静蔷也抱了只包裹送来,宁兰心中只以为德妃见主子日有回信才学习效仿,二人谁都没有好脸。
顾太监两个都不敢怠慢,将两个包袱接在手中安排了,因皇帝在东巡行围之中,顾太监从沿途扈从的大臣处得知皇帝已往乌喇处去了,方昼夜兼程追至。
远远传来一声长鞭的裂空之声,又有呼哨声与驱逐野兽的声音混着传来,顾太监在山头上勒马极目远眺。
只见扬尘漫漫,数不清的麋鹿野兔沿着河边奔腾而来,其后是百十号穿着蒙古袍服的汉子组成的一道围墙。
右手边紧接着又见一对人马统一穿着镶黄旗戎装围堵住,两翼下又有镶蓝旗、正白旗的士卒涌出,直将围中走兽困得铁桶一般。
紧接着南方打开一个缺口,却是正黄旗士卒与虎枪营簇拥着大驾入围射猎,便有那遁走的野兽闯入河中,一时间麋鹿嗷嗷鸣叫,猛士策马呵斥,箭镞裂空,士卒纳罕助威之声源源不绝。
顾太监不敢打扰,下了马朝明黄大纛的方向跪拜,直等到行围结束,御驾扎营方又敢起身往御营的方向去。
因他常在御前行走,守帐的侍卫检视了关防印信,便一路报了进去。
这一路军容肃整,士兵手中刀枪剑戟折射着夕阳的寒光,顾太监不由打了个哆嗦,捧好手中包的密密实实的两个包裹,躬身跟在一名正黄旗士卒身后。
走至御帐前,又有人交割,却是御前一等侍卫武格出来道:“万岁爷吩咐你进去。”
御帐数十围宽,由杏黄帷幄和屏风相隔成数间,外帐亦足以站立数十人,顾太监垂着眼眸,隐隐瞧见那朱漆木阶下一对乌筒长靴,靴口绣着金纹,听音辨声,隐约是恭亲王爷,他不敢抬头,小碎步迈到御案前方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又给恭亲王请了安。
皇帝手中擎着碗,将新取的鹿血饮罢,递给李德全,又漱了口,才问:“老祖宗可好?”
顾太监眼角偷觑,见皇帝在御案后站着,身上尚穿着戎装甲胄,精神奕奕,只回答道:“回万岁爷的话,老祖宗凤体安泰,说万岁爷上回打发人送回去的土物极好,又叫万岁爷多加保重。”
皇帝点头,顾太监又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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