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女牢房在那头,指挥使可要走上一遭?”
刑部尚书许松龄抚须轻道。
萧寒抱拳笑道:“许大人可曾问出些什么来?”
许尚书看着眼前这位官帽不大,却是天子近臣的年青人,双眸微眯,笑道:“内宅妇人,大奸大恶倒也没有,不过阴私的手段却不少。李氏的屁股还算干净,没有人命在手上。那卢氏尤胜,交待了几桩害人的缺德事,其中有一桩便是……”
许尚书没有再往下说,聪明如他自然知道内宅的阴私之事,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
萧寒知道许大人不说,是给他留了几分颜面,遂正色道:“既如此,那就劳烦许大人秉公办案。”
许尚书对萧府和忠勇侯府的恩怨早就有所耳闻,侯府的查抄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见萧寒并未因为当年卢氏加害其母一事而徇私枉法,不由的浅笑两声。
“一定,一定!只是……”
萧寒轻咳几声,一把搂住许尚书微微有些消瘦的肩,似笑非笑道:“老许,别装了,有话说!”
许松龄诡异一笑,叹道:“你非要让我把李氏,卢氏关在一起,这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天天像个泼妇一般对骂,吵得人头生疼啊!”
萧寒淡淡一笑道:“再关个十天半个月的,等这两人吵累了,就把李氏放了吧。
许松龄凑上前笑道:“我正是这个打算。这老太太阴是阴了点。损是损了点,却没人命在手上,按律例……”
萧寒点点头。会意道:“那位该如何判?”
许松龄抬眉道:“那位与韩王私通,藏匿宫中禁物,按理说,这罪名可不轻啊,不过,也不是不能通融。指挥使的意思是……”
许松龄把皮球稳稳的踢到萧寒脚下。
萧寒冷笑一声道:“秉公执法!”
……
“指挥使,指挥使。等一下!”牢头高声唤道。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许尚书一脸的不耐。
“回大人。那两个妇人吵着闹着要见指挥使一面,只差没把喉咙喊破了,指挥使您看?”
萧寒与那许松龄相视一笑。
许松龄笑道:“我说吧,这两个老妇人。哪有半点世家贵妇模样?与那市井妇人一般无二。要不指挥使受累,跑这一趟?”
萧寒微微点头,嘴角浮起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朝许尚书抱了抱拳:“老许,你先去忙,回头把老施几个唤上,小弟作东,地方随你挑。”
许松龄拍着萧寒的肩,笑道道:“好说。好说!”
……
女监人数要比着男监人数少得多。空空荡荡的牢房里,潮湿,霉烂腐臭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萧寒刚背手立在牢狱前,那两个老妇人便如疯了一般的扑上来。
“寒哥儿,我是你祖母啊,亲祖母啊,你快让人把我放出去。寒哥儿,以前。都是祖母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祖母计较。你放我出去,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
李氏披头散发,双眼浮肿,皱纹一条条清晰的印在脸上。
卢氏用力一挤,把李氏挤在地上,惨白着脸道:“寒哥儿,你别听她的,当年就是她对你母亲又打又骂,挑三捡四的,也是她挑唆着你父亲休妻再娶的。寒哥儿,我对你母亲,连句重话都不曾有,明里暗里的,都是护着她的。寒哥儿,你把我放出去吧。我是冤枉的。”
“放你娘的屁!”
李氏从地上爬起来,冲过来,一头顶在卢氏的腰上,卢氏惨叫一声,伏倒在地上。
李氏喘着粗气道:“寒哥儿,当年你母亲不能生养,就是她动的手脚。她想让你父亲无后,承不了爵,所以才下的黑手。”
“我跟你拼了,老贱妇!”
卢氏赤红着眼睛,颤悠悠的爬起来,抬起手就扯住了李氏的头发,一边扯还一边道:“寒哥儿,是她,是她亲自把淡氏的孩子打掉的,然后朝你母亲身上泼脏水,寒哥儿,都是她,都是她做的。”
李氏被人扯住了头发,疼得哇哇大叫,张开嘴,一口朝那卢氏身上咬了下去。
卢氏疼得眼泪鼻涕直下,扯着头发的手暗暗用劲,两个年近六十的老妇人顿时厮打作一团。
萧寒静静的看了半响,眼中闪过冷笑,甩袖而去。
……
怡园画舫上。
燕十六拿着一叠银票翻过来覆过去的瞧,笑得一脸的喜庆。
“难不成这就是赵正礼被骗去的十万两银子?小寒,这银子给了我,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萧寒倚在窗户上,学着杜天翔的样子白了这厮一眼,转过身看着碧绿的湖水,深深叹息道:“这银子并非是给你的。那五百将士的命,是我欠他们的。这里除了那十万,我和欣瑶又添了十万两,你替我把这事办妥了。青锋那份,尤为要重。”
燕十六拿银票的手滞了滞,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青锋,这个跟了他近十年的侍卫,就在那一役后,再也没有回到他身边。
徐宏远朝杜天翔打了个神色,两人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可好,只默默喝着茶,画舫里安静了下来。
半晌,燕**喝一声道:“雁落!”
雁落应声而入。
燕十六把银票往他怀里一塞,正色道:“把这五百人的身后事处理妥当,这些银子除了替青锋找处山青水秀的地方外,其它的均分给家属,一个都不能少!”
雁落守在外头,早就听见了里头的动静。只见他眼眶一红,接过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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