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人心念猛动,唇角一抖,正要说话,忽然帐门一揭,飞进来许多雪花,帐中的篝火呼啦一下窜起老高。吴栋走进来,跪奏道:“皇上,萨日残带来了!”
朱元璋做势叫他进来,日残铠甲战袍走了进来,俯首便拜:“臣萨日残参见皇上!吾皇……”不待说完,脖子上陡寒,吴栋一把明晃晃的佩刀早架在他脖子上!萨日残大吃一惊,叫道:“皇上!这!”朱元璋大鼻恩了声,缓缓道:“吴栋,你给他说!”
吴栋哈哈笑道:“是!萨日残,你就是那钦点的蒙面大盗,你以为瞒得了多久么?”他把刀又往日残脖子一顶,道:“萨将军先大人自蒙元王朝颓灭后,归顺我大明,那自是尽心竭力,鞠躬尽瘁,萨将军疆场杀敌时果然有萨大人遗风,骁勇刚敢!呵呵,可是吴某是和萨将军交过手的!日前野狼坡一战那是有多凶险!萨将军自然而然使出些厉害招数来,我当时便就吃惊,到晚上悄悄去你帐外窥探,竟叫我看见了你心口上三处箭伤!”将他战袍一拉,顿时现出胸口箭伤。
日残面色煞白,不说话。
朱元璋坐回帅座,找了个极舒服的姿势道:“你不说话?那便是认了,”陡然间一掌拍在安几上,军书战报滚了一地,大声道:“萨日残!你好大的胆子!”叫道:“吴栋!推下去!”凌大人见朱元璋凶神恶煞,小腿肚子竟突突几抖,勉强说道:“皇、皇上息怒!”
朱元璋道:“哦!凌大人有什么话说?”凌大人道:“皇上,如今我军正处险境!乃用人之际!臣之见,何不叫萨日残带兵攻占敌城,若是胜了那便托圣上洪福,寻得了一遮寒之所,三军将士可得脱险,巴含城乃是自古富庶之处,其中粮草定然不少,待寒冬一过,后援也到,再里外夹击,方能脱险!若是战死,那是萨日残时命不济,罪有应得!也怪旁人不得了!”
朱元璋收回目光,时而看看篝火,时而看一眼萨日残项中的刀,游离不定,终于落在日残铠甲上,道:“好!就依你之言!传朕旨意!命萨日残带兵一万,抢占巴含城!”凌大人喝道:“日残还不叩谢天恩!”朱元璋摆手:“话虽如此,萨日残!你可得要交出‘’!”
日残的头抵在刀上,望向朱元璋,道:“皇上贵为天子,早已富有四海,何必为了把琴,弄得血流成河?”
朱元璋脸色一变,待要说话,吴栋抢先说道:“皇上是天下的皇上,普天之下,有什么样的宝物不是皇上的!我皇要看些宝贝,自然是欲要便要了!”朱元璋满脸笑容,怒火顿时消了,连连道:“吴栋说得好!”吴栋一望凌大人,凌大人微微一笑。
冰灵冲进寝帐,撞翻了女仆。朱元璋短眉一竖,不自觉间便有一股威严:“黛妃,你做什么!”冰灵正要爬起,一手去牵女仆,听皇上一吼,惊得手忙脚乱,和女仆缠在一起,半天也起不来。朱元璋迈步上去,伸手把她提起来,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一摆手,摒退了女仆。
冰灵道:“皇上,我,臣妾听人说萨将军要被问斩了?”
朱元璋道:“谁说的!你的消息很灵嘛!这些国家大事你多些什么嘴!他娘的!明日就要萨日残带兵去攻巴含!黛妃,看来回宫得找个懂事的婆子教教你人妾的规矩了!”见冰灵吓得不敢做声,哈哈一笑,打个哈欠,冰灵忙上去替他卸甲。朱元璋手一拦,仰头睡去。
冰灵见他满头银丝,鼾声如雷,咬着嘴唇,泪水珠子断线般滚在铠甲上,朱元璋丝毫不觉。
四、流雪浑白香魂绝
巴含城凭山而起,险崖森森,壁坚而雄,城墙之上皆凝了半尺坚冰,绝无攀缘处。城上旗帜被扯得呼然做响,却只有几个小兵来回蹭着脚步。
朱元璋翻了一下铠甲上的兽毛,头盔上缨红的穗子肆无忌惮地在北风中张扬。他看了一眼阴霾的天空,大声道:“萨将军,全看你的了!”
萨日残一拱手,转过马头,宽大的血色披风贴身舞起,又倏地一下满涨开来,天地间顿时一阵呼呼声。日残接过一只火把,猛地朝巴含城一指,众将士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呼喝,往前冲去。
军队里擂起了鼓,咚咚咚、咚咚咚,好一阵急密!
萨日残此刻的脸阴沉得好象头顶的天空,他拔出长箭,将浸过油的箭尖在火把上点燃了,一舒猿臂,火光把他低沉的脸映红一下,哗然破空而去,正钉在城头旗杆上,那面大旗见风而着,忽然便熊熊燃烧起来!
敌人并不出战,只在城头高高放了几支空箭,萨日残搭弓一箭,直取城头将官。那将官躲开了,城头上顿时撤得空空荡荡,任凭怎样叫骂也再不见人影。无奈之下,只得回营。
朱元璋黑着脸一声不吭,凌大人道:“臣有一计,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朱元璋道:“说!”凌大人道:“陛下。敌军死守不出,任凭萨将军有天大本领,怕也难展拳脚!”朱元璋鼓眼一翻:“朕也是马上出身,怎么会不知?决无怪萨日残之意!萨将军可安一百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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