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去休息一会儿吧。”周承泽轻声说道,“我来守着弟弟。”
“是啊,太医说还没那么快,你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周焕章搂着沈璎,轻声劝道。
沈璎摇摇头,她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我得守着,我要看着他醒过来,不然我不放心。”
“你啊……”周焕章摇摇头,却也知道无法阻止。有什么比一个母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从马上摔下来,而无能力的那种感觉更恨自己?沈璎抱着周焕章的腰,言语间尽是悔恨,“是我太大意了,如果不是我太放松,老三根本不会这样……我……”
“别这样,别这样,樱樱。”周承泽轻抚沈璎的脸,亲吻着她的头发,“你不要自责,这些都是你无法控制的,不要自责好吗?”
“可是……”
“没有可是,”周承泽打断沈璎的话,“没事,咱们的孩子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案子很快就查清楚了。
原来,周承安的这匹马原先应该是周承泽的马,只不过当时周承安看着喜欢就硬找在周承泽给要走了,却没想到,那匹马的掌上被事先钉入了一根毒针,马匹在奔跑的过程中,毒针慢慢的通过马掌刺入肉中,导致了毒发,而致使了马匹发狂,最后将三皇子甩下马背,摔伤昏迷。
周承泽听了整个案子,整个人都被冷汗给浸透了,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闭着眼睛露出苦涩的神情。
他就说为什么其他人都好好的,唯独周承安会受伤?原来这些人根本就是冲着他去的!原来,他们的目标依然是他!
事到如今,水落石出,放眼整个皇宫之中,最想让周承泽死的自然除了那个人以外,就不做第二想了!
周焕章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冷笑,果然还是藏不住的野心啊……
不到三日,相关证据已经全部齐全,沈璎浑身发抖,她万万没想到,顾锦薇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胆敢在这些马身上做文章,她又如何得知哪一匹马是给周承泽的?果不其然,随着案子一步步的推进,内线之人也一个个揪了出来。
面对人证物证,周焕章知道就是自己都没有办法再去维护什么了。
一直以来的平衡就此打破。
周焕章站在承明宫的地面上,看着跪伏在自己脚下的顾锦薇,以及在跪在承明宫正殿外的给自己母后求情的周承煦,周焕章闭了闭眼睛,他让自己平静了一会儿,“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做对你和你的儿子有什么后果吗?”
“哈哈,为什么?”顾锦薇抬起头,面容唇色具是苍白,只有双目是赤红的,“为什么?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在乎过一丁点我的感受?除了那个沈璎,放眼后宫,你还在乎过谁?!你说?!”
“这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周焕章沉声说道。
“当然有关系!”顾锦薇大叫,“我这辈子都断送在了你的手里,你怎么能说没关系!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此,若不是你,我又何至于去肖想那个位置!后宫之中,若是没有宠爱,难道我要连地位都没有吗?!”
“混账!”周焕章青筋暴起,“枉你贵为皇后,你还要怎么样的地位?!”
“皇后?哈哈,皇后?”顾锦薇冷笑书生数声,“皇后?贵为皇后?如我这般狼狈的皇后,只怕是历朝历代都没有了吧!哈哈……”
“……算了,我与你已没什么好说的了。”周焕章深吸一口气,“李福安。”
“皇上。”李福安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
“拟旨,皇后顾氏,久在深宫,为后宫琐事之操劳,于嘉泰十六年忽染恶疾,缠绵病榻,卒,嘉泰十七年十一月初六。葬于……后妃陵寝之中吧。”说完,不再看顾锦薇惶惑的脸色,径直走了出去。
圣旨颁下,众人唏嘘不胜。
周承安已经醒了,腿部骨折,肋骨断了一根,似乎还有轻微的头部伤害,总是觉得有些头晕。不过,好在太医诊断以后说是并无大碍,只需要养上个一年半载也就好了。
雪飞拿着李福安传到各个宫里的圣旨,犹豫半晌,“娘娘,您要不要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沈璎摇摇头,“我和她一直都无话可说,现如今这样除了相互厌弃,还有什么?算了吧。”
“是。”
嘉泰十八年,嘉泰帝立皇贵妃沈璎之子周承泽为太子,此后在嘉泰帝执政二十年间,再未立后。
嘉泰三十五年春,皇贵妃薨,葬于嫔妃陵寝之中,谥号昭慧。
嘉泰三十八年春,嘉泰帝驾崩于崇德宫。
同年,太子周承泽顺利继位,年号贞安,立王妃赵氏为皇后,追封生母昭慧为皇太后,并不顾众朝臣反对从嫔妃陵寝中启出昭慧皇后的棺椁,重新葬于嘉泰帝身边。
夜,月朗星稀。
赵素站在周承泽的旁边,望着桌上摊开的史书,侧头问道,“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吗?”
周承泽握住赵素的手,苦笑,“我能够为母后做的仅限于此了,更何况这也是先帝的心愿。”
“好。”赵素郑重的点点头,“那我帮你磨墨。”
烛火在夜空中绽放出噼里啪啦的火光,周承泽摊开那本史册,略微沉吟,写出如下句子,
“盛隆朝嘉泰帝,……驾崩于嘉泰三十八年……皇后沈氏……帝后一生琴瑟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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