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竟没人接茬,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到潘如月的啜泣声。
薄荷悄悄撇撇嘴,芦荟也拧了眉毛,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嫌弃。
苏颖往椅背上靠了靠,换了个慵懒的姿势,对季姗姗说:“听你说潘姑娘的病好似是因为郁结于心引起的?”
季姗姗乖乖的点点头。
“唔,这样哭个痛快也好,能将心里头的郁气借着泪珠子散出来,我才想着还是不要劝,不要打断呢。”苏颖想潘如月这样在大家说的高兴的时候掉眼泪,有可能就是想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她身上去,众人得去哄她、劝她、宠她,她就是众人的关注重心。
但如今这是她的地盘,谁会去想怜惜个泪包子,而且这泪包还是她家男人的烂桃花。
季姗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以前就是做错了,在潘姐姐垂泪的时候我们就不该劝的,我可记住了。”
“是这个道理。”
潘如月哭也不是,不哭更不是。
薄荷背过身去捂嘴偷笑,芦荟嘴角也悄悄上扬。
季姗姗更是幸灾乐祸,她和苏颖也有话聊,毕竟她们俩还有个交集,那就是苏言容,一个人说,一个人时不时插一句,场面看起来还挺融洽的。
过了一刻钟,苏颖低头喝了一口茶,再看潘如月已经不哭了,苏颖装模作样地关怀道:“还不快给潘姑娘再斟满茶,哭了这好一会儿,也该渴了。我们家没那么讲究,没有收集什么雪水露水的,只有山泉水泡的茶,潘姑娘就将就将就吧。”
季姗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大表嫂实在是太有趣了。
潘如月涨红了脸,苏颖一抚掌,笑道:“瞧瞧,这哭过之后,瞧着脸色好多了,真是应了一句诗,‘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季姗姗也不觉得吃醋,乐意附和苏颖调侃潘如月,潘如月双眼里又盈聚了泪光,可想到苏颖的打趣,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苏颖看的正正着,不得不赞叹人家这是天赋异禀,旁人轻易学不着。
潘如月低眉顺眼地轻声道:“夫人过奖了,如月蒲柳之姿,如何能与夫人这般日月争辉?”
苏颖笑道:“这一张樱桃小嘴可是个会说话的呢。”
季姗姗怎么听这句话都有些怪怪的,不过瞧潘如月低眉顺眼的样子,没由来的觉得顺眼一些。
苏颖绝口不提潘如月想找她谈什么,而潘如月想提,可话到嘴边都无功而返,季姗姗纯属是凑热闹的。
又一盏茶时间后,季姗姗眼睛一转:“我看时辰也不早了,大表嫂,我看我们该回去,不然太太就该担心了。”
潘如月暗自着急,张了张嘴,想听苏颖会不会客套一下,留她们下来吃晚饭,只要能等到奕表哥回府就行了。
可苏颖再一次让她失望了,她听了季姗姗的话后,看了看落地钟:“不知不觉都这个时间点了,那我就不留你们了,等什么时候有空再来玩。”
大表嫂实在是善解人意,季姗姗余光里瞧到潘如月心急如焚的神情,心里不由得嘚瑟,让你装可怜,哭委屈,现在可没有谁会怜惜你。“大表嫂实在是太客气了,不过我想近段时间怕是没时间来贵府做客了。”
“是了,你们要参加选秀。”苏颖伸手捋捋头发,耳垂上明珠生辉,“那我就提前祝你们心想事成。”
又让白芷拿了礼来,是两支造型相似的景泰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做工精细,上面的红珊瑚颜色正,一看就特别的精致漂亮,季姗姗一看就喜欢上了,伸手接过来,笑着跟苏颖道谢。
潘如月不喜欢这样华贵鲜艳的,又觉得这是‘嗟来之食’,还是苏颖给她的,想了想就曲了曲膝:“无功不受禄,如月不能收。”
已经美滋滋的把如意金簪收下的季姗姗撇撇嘴,又来了。
“哦,”苏颖挑挑眉,“既然潘姑娘不要,白芷你就把它收起来罢。”
季姗姗一顿,这位大表嫂还真是一点都不跟潘如月客套。
潘如月觉得更委屈了,她咬了咬嘴角:“如月并非是不愿接受夫人的好意,只如月自觉的配不上那般华贵的簪子罢了,如月并没有别的意思。还望夫人不要因此而怪罪于如月,要是这般的话,如月可真是羞愧难当了。”
“呵呵,听潘姑娘的意思,好似我是小气不宽厚之人了,而且我还是头一回知道送东西还能送出仇来的,我可真是长见识了。”这是第几次了,这个潘如月还真是不惜余力的玩这一套。
“不,如月并不是这个意思,夫人请不要误会。”潘如月红着眼眶,摇着手。
“哦,还是我误解了?那潘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这个人啊,最不喜欢人家对我有什么误解,可今天在潘姑娘这里,我可是连连被误解,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苏颖说了几个误解,意思很明显,潘如月想暗示的那些都是荒谬的,是潘如月自己上赶着去误解才见过两回面的苏颖。
季姗姗把玩着苏颖送的如意金簪,也不解的说:“我也很好奇,总觉得潘姐姐似乎对大表嫂心存误解,这可很难得的,潘姐姐一向最是善良美好了,轻易不跟人脸红,可这次是怎么回事呢?”
潘如月泪睫于盈,嘴唇微张着,含冤莫白的模样让极为心疼:“我真的没有,你们要相信我,我可不敢误解夫人的,夫人不要生我的气,我跟您道歉便是了。”情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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