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樱花开了又谢,厉抗已自瞧了十八回了。又到一年春尽时,而厉抗也已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累计军功下,已身居足轻大将之位,就随好友为姓,取名木下平一郎,家中众人皆呼为平大将。前田利家勇猛不减,“枪之又左”的大名越叫越响,更兼家世显赫,身居织田信长亲卫队赤母衣和黑母衣的枪术教头,更是春风得意。木下藤吉郎聪明伶俐,为人最是圆滑,多得家中众人喜爱,其才能渐渐得织田信长所赏识,新近被升为家中首席足轻队长,前途未可限量。
现下好友三人齐聚藤吉郎家中,藤吉郎之妻宁宁整摆宴席,庆贺藤吉郎升职。藤吉郎回想自己幼时只不过是村中的顽童,不想时日境迁,竟然能以平民身份成为武士,还娶得妻子,心中大是感慨,又被前田利家劝得几杯,现下微有了醉意,拍着厉抗的肩膀笑道:“平,无论如何,你也想不到如今咱们会有今日吧?”
厉抗笑道:“如何想不到呢?你自小便聪明的紧,我知你必会有一番作为的。只是没想到我托你的福,也能当上武士。”
藤吉郎闻言大笑:“哈哈哈哈,正是了。如不是我,只怕你现下还陪着你母亲,在中村耕田呢。”
厉抗微微一笑,低了头喝酒,前田利家笑道:“猴子醉了,开始说胡话了。”
藤吉郎把手一挥,大声道:“不要叫我猴子,我叫木下,木下藤吉郎!我是堂堂正正的武士,再不是中村那没人瞧得起的农民。”
厉抗眼见藤吉郎醉了,伸手相扶,便就顺手去拿他手中的酒杯,道:“日吉丸,你醉了,不要再喝了。”
不想藤吉郎双手尽力一推,大声喝道:“我有名字,为什么还要叫我的小名?我叫木下藤吉郎,我叫木下藤吉郎!”
厉抗不想藤吉郎竟会对己动说,毫无防备下竟被藤吉郎推了一个跟头。厉抗一个翻身站起,眼见藤吉郎嘶声大呼,奇道:“日吉……藤吉郎,你怎么了?”
前田利家一拍桌子,喝道:“猴子!你发什么疯?我们三人的小名,自小叫得惯了,如何便就叫不得了?有名字的武士便又怎样,没名字的农民便又怎样?我前田犬千代可自小没有瞧不起你猴子!”
听得前面争吵,藤吉郎之妻宁宁慌忙从后堂转了出来,眼见三人面上似有些怒色,便轻轻的走到三人中间,向厉抗前田利家两人跪身行了一礼,柔声道:“拙夫喝醉了,请两位好朋友看在以前的情份上,原谅他的无礼吧。”
宁宁温柔贤惠,嫁于藤吉郎后对其照顾无微不至,厉抗前田利家偶尔来家,她忙前忙后整治饭食,极是尽心,前田利家不好当着宁宁的面喝斥藤吉郎,愤愤坐下。厉抗笑道:“我们自小闹惯了的,并没有生气的。”
宁宁转身扶住藤吉郎,笑道:“这人平日里喝不得酒,瞧见你们来了,多喝了两杯,尽说些胡话,改天我定要他去给你们赔罪的。”
藤吉郎还待要说话争辩,只听得城内号角“呜呜”吹响,正是织田信长召集家臣会议的信号。
织田信长治家极严,会议中除身怀使命者,其余在城之人必要到场。会议号角一响,便就命人斟茶一杯,茶冷之时若有人未能赶到会议大厅,无论何人,必受重责,绝不轻饶。此时听得号角连连,似乎有紧急军情,前田利家不敢轻慢,起身便自出门去了。
厉抗也待要走,宁宁道:“平大将,烦你向主上通报一声,说藤吉郎身子不适,不能出席会议了。”
藤吉郎挥挥手道:“谁说我身子不适?我好得很,这便去参加会议!”
宁宁道:“你喝成这样,还去开什么会?若在会上惹得主上生气,却又是何苦来?”
厉抗也劝藤吉郎不用去开会,就在家中休息,怎奈藤吉郎定要赶去开会,宁宁苦劝不住,只得千万拜托厉抗,在会上好生照顾,不让藤吉郎说话,免得出事。
厉抗藤吉郎赶到会场时,家中众人已到十之八九,织田信长面前的茶碗中尚自有热气袅袅升起。前田利家见藤吉郎到了,自把头偏在一边,不去搭理。厉抗自在座位上坐下,藤吉郎尤自和家中众人招呼,半晌才归座坐定。
待得人数到齐,织田信长面前茶水尚温。织田信长颇感满意,拿起茶碗一饮而尽,开声道:“这次急着召集大家前来,要和众人商量一件事情。”
众人心知家主紧急召唤,必有大事,俱不敢则声,静待主上示下,会议厅内一时鸦雀无声。厉抗偷眼向藤吉郎看去,只见他闭了眼睛,端坐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的。
只听织田信长道:“清洲同盟以后,我们东面有德川家作为屏障,可以专心的对付美浓的齐藤了。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扫一眼全场,接着道:“我的岳父本已有令,将美浓三分之二的土地作为嫁妆给我,却被齐藤龙兴那大逆不道的家伙抢了去,我必不和他干休!”
家中众人纷纷响应,俱都表示愿为主上效命死战。
织田信长面露微笑,手一挥命众人安静,接着道:“据探子来报,齐藤家已是集结了重兵在居城稻叶山城中,随时可能挥兵南下清洲。”
丹羽长秀禀道:“齐藤家曾派人去刺探过德川家的军情,只是被那服部半藏击杀了。如此看来,齐藤家必是早有南下并吞我家和德川家的心思了。”
织田信长点点头,道:“长秀说得很对,所以我想,与其等他来,不若我们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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