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商号的船队乘风破浪,扬帆直放南洋。当晚魏风等人俱都留神在意,小心防备,以防贼人再用迷香等物对付自己。不想直到日出东方,却不见有一些儿动静。两人茫然对望,又见厉抗熟睡正酣,只得摇头苦笑一下,暗笑自己太过小心。
白日里也无事发生,每日饮食俱有人送来,船上众伙计对这三人也俱是客气有礼,不见有些儿蹊跷之处。魏风韩诗两人冷眼旁观,心下计较不止,却难有定论。如此几日下来,看看目的将近,厉抗念及自己终将踏上大明的土地,心下难免激动兴奋,对前几日的事情也便不放在心上,唯有魏风韩诗两人始终放不下心来,晚间睡觉仍然留一人守夜。
再行一日,听闻得船上伙计谈讲,船队已近硫球,明日便能登岸,厉抗不免有些近乡情怯,当晚心绪起伏,在铺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这晚轮到魏风当值,他独自一人盘膝端坐在铺上,含胸闭目,呼吸均匀而缓慢。这两人无论谁当值,都是如此模样,这几日厉抗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此时厉抗实难安睡,只得轻声唤道:“魏大哥,魏大哥……”,魏风并不答言,也不知是否睡着了。
厉抗无法可想,只得重又翻身睡倒。船儿随着海浪有节率地波动颠簸,厉抗双眼呆呆地望着漆黑的舱房顶,心下一时念及日本的情景,一时又跳到明日即将登上的大明土地,心下感慨万千。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朦胧间之觉门外木质地板上微微有些响动,似乎有人在极轻极慢地接近。厉抗翻过身来,面朝门口,正好见着纸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没。
看来魏风与韩诗的担心并非多余,果真有人在打着他们的主意。厉抗微微抬头,见魏风依然端坐不动,心中发急,于是轻呼道:“魏大哥,有人来了。”
睡在旁边铺上的韩诗忽地翻身下床,悄无声息的掩至厉抗身旁,一把捂在厉抗嘴上,凑到厉抗耳旁低声道:“笨小子,禁声!”原来他早已醒了过来。
厉抗眼见韩诗已醒,心下大定,点一点头,转了头又望向门口。
窗上糊着的纸被轻轻的戳破了一个小孔,不一时,隐隐见着有一缕清烟从小孔中弥漫进来。那缕清烟又细又淡,厉抗若不是一直小心在意,在黑暗中几不可辨出来。韩诗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小块蘸水的布条,递到厉抗手中,凑到厉抗耳旁道:“掩住口鼻,万不可吸入那些烟。”
厉抗心知那烟必是日前魏风谈讲的迷香了,不敢有些耽搁,忙用布条掩住口鼻。只觉布上味道腥骚,中人欲呕,竟是韩诗蘸了尿的。
又过得片刻,门被轻轻地推了开来,一个黑影极快地一闪,便从半开的缝隙间钻了进来,反手又将门掩了回去。厉抗侧躺在铺上,用布掩了口鼻,半眯着眼睛凝神瞧去,只见那黑影身形削瘦,动作轻便伶俐,同魏风相比也不见有些逊色,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
那黑影显见对迷香的功效极有信心,只略略扫了舱房一眼,也不去瞧众人是否真的已然昏迷,便就直奔舱房一角,那里正堆放着魏风藏着所有古董的箱子。
便在此时,魏风韩诗发动了。
也不见趴在铺上的韩诗怎么动作,人已一跃而起,极快地掠到门前,将那人退路封住。一直端坐不动的魏风此时哈哈大笑,长身一起,道:“小贼,魏某人恭候你几日了!”
那黑影身形一僵,慌忙转身,双掌摆放当胸,凝神戒备。
堵在门口的韩诗笑道:“朋友既然来了,总得见个面才成。”伸手入怀,摸出火石敲打几下,将火摺子点着。就着微弱的光亮,厉抗见那人着了全套黑色的劲裳,连头脸都用黑布包裹了,瞧不清一些模样,也不知是船上什么人。
魏风喝道:“哪条道上的朋友?报个万儿上来!”
那人不答,眼珠转得几转,忽地反手从箱中抽出一支古董花瓶来,高高提起,作势欲摔。
这些个东西,魏风历尽辛苦,方才从朝鲜商人手中一一夺回,拟定了带回国去卖个大价钱,如何舍得轻易损坏?眼见那人要来个鱼死网破,心下先自慌了,忙喝道:“有话好说,莫毁老子东西!”
那人也不答言,反手再从箱中摸出一个瓷碟,双手一挥,竟将两件食物俱向魏风抛来。
魏风合身一跃,长臂一伸一捞,将两件古董牢牢接住。那人反手再拿件古董直向门前韩诗抛去,同时转身直向窗口奔去,显见是要破窗而出了。
魏风终是只得两只手,眼见第三件古董直飞出去,慌忙喝道:“老韩!”
韩诗微微冷笑,衣袖一甩,轻巧地击直飞向自己的古董上,那古董受得这一下,滴溜溜地转动起来,旋到铺上,受厚厚的被絮一接,力道尽消,毫发不伤。跟着韩诗干瘦的身子极快地一闪,竟然后发先至,伸臂一拦,挡在那人身前。如若那人直冲过来,便变成撞入韩诗怀中了。
那人应变倒也迅速,眼见去路被堵便就向后急退,却不防魏风已至身后,伴着魏风喝声:“着!”背上被魏风弹腿扫中,那人闷哼一声,一个趔趄,向旁连退数步。
舱房间能有多大空间,那人几步便退至厉抗铺前。这片刻之间兔起鹞落,厉抗尚不曾反应得过来,此时尤自侧躺在铺上傻楞楞地瞧着。眼见那人退到自己身旁,想也不想,伸臂将那人拦腰抱住,喝道:“抓着了!”
那人本自镇定得很,便是形迹被魏风叫破,也不曾发过一言。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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