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妤皱眉道:“若他有意掩饰自己容貌,只怕斗笠取下来也瞧不出甚么。”
厉抗道:“这个阿政,谈吐口才已是不凡了。便是穿这这么一件破烂衣裳,穷困得几日没吃饭一般,却还有一种傲然的气势,让人不敢小瞧他。我想这人必是极高身份的,说不准还是甚么城主或者国主。只是若是身份高到如此地步,却又怎会将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
空地上两人一坐一站,各持长刀在手,凝神相对,却并不发动。宋书妤将手一指,道:“这也说得通的。这阿政必有些甚么任务在身,似乎便是同这个……这个立花甚么的……”厉抗微微一笑,接道:“立花道雪。”宋书妤笑道:“我记不住这些怪怪的名字。是了,立花道雪。阿政的任务似乎同他有些关系,所以才将自己扮成这般模样,以为掩人耳目。中原许多出名的江湖豪杰也常这么做,并不出奇。”
厉抗摇摇头道:“你不了解日本的武士。越是尊贵的武士,越有着极强的自尊。若阿政真是城主以上的武士,是绝不肯将自己打扮成这么低下卑贱的模样。便是有任务要做,也必是让手下去完成,如何肯区尊降贵自己亲来?”
宋书妤皱着眉头,偏了头想上一想,摇头道:“那我便猜不着了。只怕是这任务必要他亲来,也未可知。”
厉抗笑道:“猜不着便算了,反正也不关了咱们的事。咱们却来瞧瞧这立花道雪有甚么样的奇妙招术,能坐在椅上斩敌于十步之外。”
两人交谈议论,俱是使用中原汉语,其余围观百姓虽众,却无一人听得明白,除了略有几人诧异的望上一望,其余也全不在意,只聚精会神的瞧着空地上的两人,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厉抗见阿政双手紧握长刀,身形如渊似岳,虽衣裳破烂,满手满脚尽是黑泥,却隐隐一派高手风范,不由得暗暗点头,转了头去看对面的立花道雪。他心下一直好奇,立花道雪双足残疾不能行走,便是再如何身强体壮,终是打了折扣,却不知他有甚么法子能克敌至胜。谁知转头看时,却见立花道雪斜斜倚在椅上,右手将刀抱在怀里,左手随意的垂下搭在椅侧。厉抗大奇,立花道雪如此漫不经心,如何能对付阿政如此高手?瞧他眼睛都半闭了起来,似乎全不在意,难不成他当真有些甚么法宝不成?
两人僵持已有一段时候,俱不曾动过半分。厉抗宋书妤深知高手对绝差不得分毫,俱要以极大的耐性和定力来等待和发现对手的懈怠与破绽,方能得胜。时间越长,战斗越有可能忽然打响。是以两人俱不以为意,反而半点不敢放松精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空地。而其余围观百姓却并不明其中深意,众人俱是来瞧个热闹,见两人兵刃早已出手,却站定了不动,片刻之间便有数人沉不住气,纷纷小声议论。到后来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已有数人开始叫囔起来。
府内町为大友家统辖,立花道雪又是大友家第一重臣,众百姓倒不敢对他如何议论。是以众人俱指向阿政,内中数人高声大叫,或有人催促,或有人谩骂,都叫阿政快些上前送死。
宋书妤转了头对厉抗道:“立花……立花道雪足不能行,若是阿政站在远处不动,那么这绝斗也不用比下去了,永远成了个平手,再也分不出个高下来。”
厉抗摇头笑道:“不会的。若阿政如此,便是有违武士道的精神,他便是输了。”
宋书妤点点头,道:“这么说来,这些武士倒和江湖上的正人君子很是相近。倒不像那些个倭寇般的无耻卑鄙。”
厉抗叹一口气,道:“甚么地方都有好人,也有恶人。大明朝中戚帅爷、李成梁等等,自是不用去说了,而那些锦衣卫、袁仲空之流,难道我们还见得少了么?”
宋书妤听得丈夫这么说,心下也是感念万分,叹一口气。便在此时,只见阿政忽地大喝一声,长刀平举,大踏步地直向立花道雪行去。厉抗和宋书妤对望一眼,低声道:“来了。”
阿政大步前行,行走虽快,却极是稳健,手中长刀颤都不颤一下,直直地指向立花道雪。厉抗瞧得微微点头,知道阿政这一下极露功夫。自己当年在前田利家指导下学习枪术,第一点便是要做到持枪时无论站立还是马上急驰,必要枪正不颤,才能保证出枪时刺中敌人要害,不然稍差毫厘,不能立时取敌性命,便有可能受到敌人的反扑。自己操练多年,才能达到前田利家的要求。万法同宗,这阿政显然也受过极严格的刀剑训练,才能达到持刀稳定不颤的地步。
想到这里,厉抗又折了头去瞧立花道雪。却见立花道雪半闭的双目蓦地精光一闪,虽然还是保持了原来的姿势坐着不动,然而厉抗却瞧得出他全身已是较刚才略挺起了几分。这是因为他全身的肌肉收缩用力而造成了身形自然的挺起,瞧这模样,立花道雪虽瞧来全不在意,其实已在暗中戒备了。
宋书妤忽地轻轻碰了碰厉抗,道:“瞧他左手。”厉抗凝神瞧去,见立花道雪一直催在椅侧的左手已悄悄地摸到了椅下去,似乎抓住了甚么东西。宋书妤轻声道:“他要用暗器。”厉抗皱一皱眉头,道:“身为堂堂城主,却要用暗器这么低下的招术取胜么?”宋书妤道:“你别忘了他是个残疾人,用一些暗器,也是正常的。不然他如何能杀敌于十步之外?”
两人议论之间,阿政已行到立花道雪身旁。伴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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