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那小鬼的生平事迹,几人都是一阵长吁短叹,可他虽是可怜人,终究为虎作伥害了不少人命,现下肉身被毁魂魄被摄,也算罪有应得。商量之下,还是决定改日寻一位高僧将他超度了,只期许他轮回之后投个好胎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别像这辈子一般,天赋异禀却也害死了家人,沦落成为他人所不容的异类。
说话间,夜幕降临,天已黑透,府中老仆点起院里零星几只灯笼,散发着昏黄的暖光。
“这么晚了,你们是不是该回房了?”暮炎在躺椅上悠悠伸了一个懒腰,朝我们这边道。
我和常问夏对视一眼,眨眨,坏笑一阵,又看向她。
“不要。”
“我和盼娘还要躺会儿,外头凉快。”
暮炎听我们这么说,原先的妩媚慵懒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冷着脸道:“你们又不热,图什么凉快。”
那边正火气上涌,姬有时却是手一伸,由着她那我至今分不清谁是谁的三名徒儿之一将她从躺椅上扶起来,说:“正好,我想回去了。就算能者多劳也经不起像今日这么辛苦的呀……”
得,她又卖俏了。
姬有时一拖仨地走了,廉不愁下巴一抬再看向我和常问夏,意思不言而喻。
“哎呀呀寨主大人,我怎么老觉得被人看不上了呢?”
“可不是么?算了吧,走走走,我们上街吃馄饨去。我跟你说啊,你们不在这几天,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好吃的馄饨摊……”
我和常问夏佯装有说有笑地从后门出去了,转个身又飘上了院墙,贼贼地露出半个脑袋窥探院中冬青树下的情况。
“哎,我们躲这里真的没问题么?会被发现的吧……”
“没事儿,你摸摸你衣襟子里。”
“衣襟子?”我默默地将手伸进领口,总觉得这么做有点猥琐,正想着,忽然觉得似乎碰到了一张纸,拉出来一看,是张符纸,上头用朱砂画了符咒,只是我认不出这符咒是什么功效。再仔细一看,似有灵气流动,不对,与其说是流动,不如说是这符纸正在吸收灵气,而这灵气的来源,正是我……
“这……”
“这是我早前叫白泽画的匿气符,可以暂时封存我们外露的那部分气息,用完后撕了它,就可以让灵气回归。”常问夏说着,又从自己腰带里摸出一张,道:“看,我也在用。”
我看看她的腰带,又看看自己的衣襟,心中疑虑丛生:“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她坏笑起来,斜睨着我道:“摸你的时候。”
“呵呵,你摸我跟我摸你的次数一样多,谁知道是哪次?”
“行了,不跟你绕,别忘了我们趴这儿是干嘛的。”
啊,对了……我瞪圆了眼睛望向那处,光线很弱,但凭我不知提升了几个档次的目力,尚且能看清。此时,廉不愁与暮炎相对而立,虽然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因是顺风向,因此我们仍能隐隐听见。
“不……不愁。”
(——“呵,死狐狸连称呼都换了。”——“还结巴呢。”)
暮炎深吸一口气,定下心,表情从容了些,才开门见山道:“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对相互间的过往也不甚了解,但经过这阵子的相处,我能够肯定……”她上前一步,离廉不愁拉近些距离,继续道:“我对你的心意,是与众不同的。”
“如何的与众不同?又是与谁不同?”廉不愁似乎对含糊其辞的说法并不买账,就如同上一次这狐狸对她的暗示。在我看来,她总是喜欢最直接最明确的说话方式,即使意思已经传达到了,她也要对方拨开一切束缚,将内心最本真的意愿一丝不苟地用最直白的话语表达出来。
暮炎一愣,显然不曾想到对方会抓住她那“与众不同”四个字,但也没就此失了方寸,依旧绷着一张无比认真的脸,回答:“我生于狐族,从男人身上汲取阳元本是习俗,亦是修炼所需。以往,我口口声声说如何如何钟意清俊少年,实则不过是对于美味食物的喜爱,并非要与他们长相厮守许什么今生来世。其实原本我并不是族中最强的狐妖,我有两个姐姐,法力高强,资质出众,她们无论哪个都比那时的我更配坐上狐族首领的位子,只是造化弄人,她们终是逃不过一个情字,为了给情郎续命,不惜折损修为,年复一年,便丧失了统领狐族的能力。我本不能理解她们的作为,损耗修为不说,还不再吸取阳元,一生一世只对着一个男人,操持的都是家长里短的琐事,不懂,实在不懂。可如今,我与你结下缘分,便明白情之一字,便是舍不得,放不下,拥之暖,弃之寒,心心念念,无法忘怀。”
暮炎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深情得叫人移不开眼睛,她再上前一步,执起廉不愁的双手,又道:“我说了这许多,其实最想告诉你的是,我钟情于你。”
廉不愁任由对方拉着她的手,表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动容,再问:“你钟情我哪一点?”
这种杀必死的问题,女人最喜欢问了。我隐隐记得这问题我也问过常问夏,不止一次,她给我的答案是——有趣……这绝对是欠打啊!你妹才有趣啊!然后她也会问我,我喜欢她什么?我从来不认真考虑这问题的答案,就捏着她的脸说:“我喜欢你这死德性呀死德性!”
好吧,其实我很有兴趣知道狐狸的答案。但见她十分正经地掰着手指头道:“你美丽、能干、气质出众……”这一听就是作死无疑
喜欢匪蝶gl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