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林俊已经回到了家中,现下正斜斜的卧在书房里的一张小榻上休息,方才刘龙送他来到镇上就近找了一家小饭馆要了一瓯油,把他受伤的眼细细的冲洗干净,然后回到家里请郎中察看,所幸受伤不重,便弄了些草药让刘林俊敷在受伤的左眼上。
楚越和玄冲道长回到刘家,楚越和玄冲道长担心刘林俊的伤势,问了下人刘林俊的所在便急忙向书房赶来,进门看到刘龙正在倒茶给刘林俊,楚越问他:“令尊无甚大碍吧?”
“左目被石灰灼伤,所幸躲避及时,大夫看过敷了药了,过几日应该就会好了。”刘龙答道,因见父亲伤势不重,他已不似刚回来时那般紧张了。
“我的伤不打紧,那个倭寇制服了吗?同去的兄弟们都没有伤着吧?”刘林俊听到楚越他们进来,忙坐起来问。
“那个倭寇被他逃掉了,兄弟们都很好,只是可惜没有留下活口。这倭人生性残忍,对自己的性命竟也毫不珍惜。”玄冲道长对那些倭寇的狠毒印象深刻。
“我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蝼蚁尚且贪生,那些倭寇怎会如此决绝?况这些倭寇武功不弱,不似寻常盗匪,这背后定有什么不寻常之事。”楚越想想还是觉得不可理喻。
“是啊,早年我也遇到过倭寇,虽是凶悍,却不至于阴狠若此,莫不是这倭国见我大明动荡,有所图谋?”刘林俊听楚越一说也觉得事有蹊跷,不由忧心忡忡。
“我们先将那些倭寇的尸首送去知州大人那里吧,至于倭国有何异动,一时也难以探查清楚,就叫官府去处置吧。我们还是加强戒备,以防那逃走的倭寇带人卷土重来。”楚越想想也是了无头绪。
“也是,龙儿你明日带人去一趟州衙,把这倭寇的事情禀报知府周大人。”刘林俊见刘龙点头答应,便又转头对玄冲说道:“我现下身子不便,道长还请在府上多住几日,我二人好好叙叙,另外还请道长指点团练的武艺。”
“这个老道自当尽力,居士安心养病。”玄冲答道。
“对了,方才那个西域胡人还没有盘问呢。”楚越突然想起刚才带回来的人,便叫人去把他带来问话。
“什么西域胡人?”刘林俊和刘龙未曾见过那人,心下奇怪才遇到东洋倭人,怎的又冒出个西域胡人,难道时值乱世,妖人也四处流窜?
“就是方才被那几个倭寇绑在树上的蒙面人。”楚越解释道。
正说着,一个家人领了那人进来书房。刘林俊仔细打量,只见此人头发棕红卷曲,鼻梁甚高,眼窝深陷,瞳仁竟是蓝绿色。那人蓄着一把络腮胡子,胡须上还沾了点菜叶蛋花,看来刚吃过东西。
“尊驾来自何方,到我大明来有何贵干哪?”刘林俊问他。
“我从大不列颠来,我的名字是史迈斯,我是个教士,来这里为的是传播上帝的福音。”那人还是一口怪腔怪调的官话。
楚越他们对史迈斯所言的教士、上帝福音什么的搞不明白,玄冲便说道:“此人恐怕与老道干的是同一个行当,是个西洋道士,怕是在他们那里立不住脚,要来咱们这里拉人另立门户吧?”众人皆以为颇有道理。
约摸花了大半个时辰,费了好大的劲楚越他们才弄明白这史迈斯的来历。原来此人是个传教士,宣扬教义是他的职责,不过此来远东为的却不光是传教,因他自幼好学,对自然地理十分感兴趣,平时结交的好友里有不少出色的博物学家,其中有人就来过中国,他向那人学了些中文。出于对那些朋友四处游历探险经历的向往,他跟随船队先是南下过好望角,复沿印度洋浅海北上,再东进到了印度。船队带了香料返回了英国,他却执意要继续东去传说中东方的神秘大国中国,于是换了荷兰船队前去中国,然而荷兰船队的目的地是台湾,那是荷兰人的殖民地,并不是他想去的地方,便又租了船由鸡笼(今台湾基隆)要去福建,不料途中遇到风浪,船舶迷失方向却自台州附近的坎门镇境内靠了岸,谁想到还未下船就遭人袭击,杀了船工,抢去了他携带的所有的物品,却把他蒙了双目带上了岸。他一路迷迷糊糊,也记不得被人掳掠究竟三天还是五天了。刘林俊他们听得史迈斯居然乘船在海上航行了三个多月方才到达,不禁惊叹这天下之大。
玄冲道长和刘龙他们几人听得实在是吃力,加之刘林俊有伤,于是便叫人给史迈斯安排了住处领他去休息。楚越却对史迈斯所讲颇有兴趣,竟一路随史迈斯到他屋里听他讲述西洋诸国的风土人情。
那史迈斯是个传教士,全凭一张嘴说服众人,自西洋一路远来中土也是颇为辛苦周折,此时见楚越肯听他说话便兴奋异常,讲了一大通欧洲的事情,当然也少不得把圣经里的内容大大的宣扬了一番。楚越有的是明白了,有的还是一头雾水,竟然耗去了好几个时辰,当他从史迈斯房里告辞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了。
回到自己房里楚越也觉得十分疲倦了,便准备宽衣入睡,正当他要解开衣带的时候突然想起玄冲道长给他的那本天书。楚越从怀中抽出那本道德经,再细细察看一番封页,并未见的有何特别之处,便翻开了书。那书的扉页上绘着一张图画,图上一片山脉奇俊,川下波涛奔涌、岭上万壑松风、空中流岚轻绕、霞光万丈,端的是一片如画江山,画中又有一五官清秀、神采俊逸的少年负手立于峰顶。楚越隐隐觉得画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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