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丝闻言全身一震,显然是说到了痛处,但他也当真了得,脸上竟全然不动声色,仍是笑语盈然∶
「今日来送礼,只是仰慕著九十九殿的风采,藉寿旦以表咱们「艺苗」尊崇仰望之意,那像是某只乌鸦,乾巴巴的送了大批大批的庸俗物,却只是像个哈巴狗讨饲主的欢呀!」
这句话未说完,青竹丝便忽地停住了呼吸,因为他看见眼前喝著的酒里,竟出现了一只黑色的,昆虫类的事物。
「你┅┅你┅┅」青竹丝再也装不出倨傲的模样,眼睛惊惧不疑地瞪著那事物,问道∶
「这┅┅这莫非是?」
黑乌鸦冷笑一声∶「不错,既知我们『乌鸦』的名头,就应该知道这闻名东土的毒物,『嗜脑』!」
青竹丝脸色一变,心中的恐惧得到证实,眼睛流露出愤怒的火,但随即态度便软了下来∶
「你┅┅你想要我怎样?」
「艺苗」人众见到首领忽然低头,不禁俱都一惊,待听到「嗜脑」二字时,脸上神色更是惊骇莫名,谁都知道那是上皇所有「门」中,最霸道,亦是最可怕的控制神经毒物,一但钻入人体,往往会将人的脑子逐步腐蚀,终教人全身瘫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叫他「嗜脑」,实是名符其实。
黑乌鸦冷冷一笑,道∶「很简单,你跟我道歉。」
「道┅┅道什麽歉?」
「道你对我无礼的歉!」黑乌鸦仰颈朝上,得意洋洋而冷冽如冰。
青竹丝咬了咬牙,看了一眼那碗酒,只见才一下子工夫,那黑色的虫竟消失不见,留下的是整杯已成黑色的水酒,显见扩散速度之快。只得怒目朝黑乌鸦望了一眼,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
「我听不见啊!太小声了。」扬起变本加厉的笑容,黑乌鸦的表情写著胜券在握的得意。
「对不起┅┅┅┅」
「大声点!你跟谁对不起!」
青竹丝脸色斗变,右掌一握,神色狠狠地道∶
「「乌鸦」大人,我青竹丝在此无礼,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的我计较,以後见面,还请「不吝赐教」!」最後几句还加重了语气,显得无限怨毒。
「乖孙子,既然你诚心悔悟,你爷爷我也不跟你计较,接著!」黑乌鸦说著右手一挥,一只长得更为奇怪的虫物竟吸附到了青竹丝的颈上,众人皆尽一惊。
青竹丝却知道,那种「嗜脑」的卵,任何解药都清除不掉,唯有用这种特异的虫,才能将他打理乾净,於是仰起颈来,任那虫物蚊子般的尖管叮入自己颈中,只见它身体剧烈抽动几下,像是在吸取什麽事物,半晌才拔出细管,嗡嗡飞去。
青竹丝眼神交杂的愤怒与恨意,双方都不愧是卑鄙小人,毒物才除,他便朝身畔们众一个挥手,竟是过河就拆桥,完全忘记自己答应过什麽,抓紧对方得意的当儿趁隙攻击。
黑乌鸦却不在乎青竹丝的背信行为,冷冷一笑,阴森森地道∶
「青蛇,你太不了解我们,你可知道刚刚为你吸去毒卵的『苍冰』,也是一种剧毒之物?他们是双生的昆虫,生长在约宗人的领地『库姆兰森林』里,『苍冰』和『绯炎』,各具冰与火的其中一种属性,如果只被其中一种叮咬过的话,其人必定全身发冷或发热而死。」
青竹丝的脸色刹地冰冷,举起来的手势僵在那里,再也不敢多动一根手指。
「青蛇,你是个明白人,」乌鸦见他的威胁确实得到效果,神色又复得意∶「你我同是『门』中人物,该知道『苍冰』是仅次於百鬼门的『冰魄』寒毒,如果你不想全身结冰而死的话┅┅」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青竹丝的气一下子又要馁了下来,乌鸦的威胁让他不寒而栗,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个人的存亡与荣辱,实要比整个「艺苗」来得重要。为了他这条小命,他什麽东西都可以出卖。
「很简单,『艺苗』需退出这次的『献礼』┅┅」黑乌鸦的眼神中充满著鄙夷和得意,他望著艺苗全体诧然变色的神情∶
「等『献礼』一事一结束,我自然就会赐予你解法┅┅」
***
星空下,剑傲坐著,霜霜仰卧著。
「真对不起,因为我,害你不能住旅人社。」一个轻柔的声音突地划破宁静,语声歉然。
「我一向不住客店的,住著气闷,是因为你。」另一个声音却沉稳的多,一般的温和平静,剑傲在草地上打了个旋,闲适无方地躺了下来。
「你为什麽阻止我和那些人打?」霜霜有样学样,将背脊贴靠在柔软的草坡上,双手却依旧环抱双膝。
「因为我们现在是个危险人物,能够尽量压低姿态,就尽量别引人注目。不止你,我更需要这样做,否则也活不到现在。」翻过身,剑傲将双手枕在首後,闲适地仰躺望天,与他略带警告意味的话语全不相衬。
「可是那些人可恶得很,要是下次他们去欺负不会武的人,那麽那个人岂不是要遭殃?恶人不好好教训,受苦的可是更多的人。」
本来别人说出这样的话,剑傲必定要嗤之以鼻,然而他偷眼朝她望去,却见星眸之中,除了对於自己理念的真诚,还有一股似乎与生俱来,自然纯粹的执著,使他不禁哑然。
「世间「恶人」太多太多了,你教训不完的。」剑傲音量转低,近乎呢喃∶「说不定,在你身侧的,就是个世间最差的恶人。」
「你是不是个┅┅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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