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年底,四川省宣布**,县衙又来了一位知县大人,这时人们都不那么叫了,而是叫县长,名叫魏峥抚。正好是这天,陈名申和黄花结婚。陈祖仁说,要结到陈家沟去,陈名申不同意,这不是我在县衙做事吗?结到陈家沟还不是要走县城来,何必呢,就结在县城吧,反正商号的房间多的是,收拾几间出来不就可以了。陈祖仁也就同意了。知县大人聂柞也来吃了喜酒,与陈祖仁他们一起喝得个高高兴兴的,一回到县衙,一看,来了一位新的县官,他的手下直呼他为魏县长,魏县长叫手下念了一通文件,聂柞就去收拾东西走了。
新县长来了过后,陈名申也就没有去县衙做事了,就在商号里帮着打点杂,他从来没有经过商,也不知道如何做,就帮陈祖德打个下手,有时候去看一下酒坊、染坊、油坊生产情况。不过,这样子一天一天,他一点都不舒畅,总觉得心中有什么梗着,他知道这儿不是他待的地方。可是,黄花却不然,她非常地喜欢县城的生活,吃了饭没得事就出去耍,这儿走一下那儿玩一下,再有空与两个嫂子摆一会儿龙门阵,再不就是去麻将馆去打麻将,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在她的眉梢前一去不复返。陈名申做了几天,干脆跟陈祖德说,以后不要叫他干这些事,他不想做,陈祖德说,你现在学一些,说不定将来那个作坊给了你,你还不知道如何整呢?陈名申说,到了那时候再说吧,你跟知毅嫂子说一声就是了。知毅是当家的,兄弟不做就不做,反正有管家的,说不定他这一去还弄出些事来,也未必然。在商号里吃与住,还愁什么呢。王知毅就给他们五十个大洋,说是给他们花着,当是零用钱,用了没有再跟她说。
陈祖仁在二儿子给他说,他要结婚的女子是黄士堆的女儿时,他在内心中有些惊讶,但他没有在表面露出来,他也不做声,就听陈名申说话。最后,他说,既然,你们两人都愿意,我们当父母的不能不同意,为你高兴。儿子出了他的书房,他又不得不重新考虑对黄士堆的关系的定位。这个黄镇长坏事也做了不少,好事也做了不少,你说他是坏人还是好人,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他想起前些年,他跟老子的把陈家的人弄起去齐大烟就起火,明知道齐大烟会弄得家破人亡的,还要弄人去,这不是故意使坏吗?虽然成了亲家,他想,可不能与这样的人走得太近,明地里与之保持必要的关系,私心里还是与这保持一段的距离,这样最好,若即若离的样子。他各人当他的官,我各人当我的农民,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就算是中国历史是当官的历史,没有几个平民被记了下来,可是没有平民那当官的就无所谓官了,看这个社会,当官的也未必是好事,说不定那一天下了,或者是犯了什么事,连老母子都被一祸端了,还说不清呢。
新来的县长魏峥抚一看到长财县这个样子,这么好一个地方,前后两个大坝子,有若成都平原一样,却遭了附近其他县没有的灾,灾民多得不计其数。县长倒是当上了,第一件事还得考虑赈灾的事。他想现在都是十冬腊月了,难道明年还会是一个灾年吗?这样的话,长财的黎民百姓就惨了,这就怪不得哪个当官的了,是上天的定数,无话可说,无药可救。他把县府的事理顺了后,清理了那些他以为在旧政府中做事的不是好人的,又招了一些新人进去,别人又给他说起了陈名申,说这娃儿年龄不大,聪明且勤快,又是长财县大户的儿子,还说他家在长财县开了好几家作坊,魏县长想也没有想,就说,把他给我找回来。当找陈名申的人在金马儿找到他时,陈名申与他女人黄花坐在松林里发呆,两个人一言不发。找的人到南街陈氏商号一问,管家陈祖德说,陈名申两口子到金马儿耍去了,你去嘛,可能找得到他。陈祖仁不在长财县城,他也不想管这儿的事,只是有重要的事,他才来过问一下。至于陈名申,结婚了,就是大人了,做事得有自己的想法,想怎么做,是他自己的事。就好比陈名申成了土匪中的一员,陈祖仁不但没有否定,可也没有说要不得,这就是现实,不承认不得行嘛。陈名申想他两口子天天这样玩也不是个法子,年轻八轻的,什么事都不做,将来怎么样呢?
正在想,一个人叫他,“名申,你两口子未必还要谈情说爱吗?婚都结了这么久了。”
他回头一看,这不是灵石吗?“兄弟,你不是也到这儿来耍吗?”
“我都不是来耍哟,我是专门来找你耍的。县长大人要你回县政府去,快跟我回去。”
“县长为什么还要我,我都不想去了。”
“这你还不明白吗?其他人想来,跟县长送礼都来不成,县长要你什么东西也不送,这不是好事吗?魏县长看得起你哟。”
陈名申深思了几秒钟,“灵石兄弟,你先回去,容我考虑一下,在两天之内给你一个准确的回答,好吗?”
灵石走了。
陈名申想起了前几天胡为专门到县城来,问他是否跟梁老大一起下山,到重庆去投奔袍哥。他还没有来得及回陈家沟跟他爹商量呢,这儿又来了,叫他回县政府去。他想,看来不用回陈家沟去了,想当年,还不是他爹要他去县衙的吗?这次就到县政府去。不过,在到县政府去之前,他还想到尖峰山去一趟,因为他们要走了。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他就骑上马,直奔尖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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