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峥抚来了后,伏龙镇的马副镇长高兴了,他东连西连,与他连上老表关系,一下子就把黄士堆给弄了下去,他又当上了伏龙镇的镇长。黄士堆叹息呀,他才当几年,又下了课。世事变幻,谁又能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只是他有可能对昨天的付出有点后悔,他亲自把老婆送到祝大人那儿,今天还不是下了台。当陈名申知道这一消息后,想跟魏县长去说情,魏县长说,这是已经定了的事,不要再说了。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能改变现在的格局吗?
陈祖仁也见怪不惊了,有上的时候总有下的时候,就如人有生有死,生来就是为了死。他在陈家沟守着他的田地,生产这些他全都不用操心,有管家伍房为他操劳。隔三差五的就上峨城山上去,与和尚们摆龙门阵,好像这陈家沟的事,与陈家沟以外的事,与他无关一样。自从尖峰山梁道一伙人走了过后,他就觉得有些少了一点什么。你说这些人是土匪,可他们又没有做什么伤害老百姓的事,全部是做的扶贫济因惩恶扬善的事,可是官府几次去弄他们,都是无果而终。陈祖仁觉得,他们走了,又少了一个可以交流的朋友了。“土匪,我不管,但他们是我的朋友。”陈祖仁这样想着,与两个小伙子向峨城山上走去。到得峨城山,和尚们刚开始用斋餐。
主持说,“陈大人来了就和我们一起用斋吧。”陈祖仁与和尚们一起用了斋。
他把主持叫到一旁,“你看我大儿子在外边的祸福。”
“你大儿子四十年内无忧,只是不得其终,还要走在你的前面。”
“你这么说,我不是要活一百岁,那多孤独,那么多人都走了,我还活在这个世上。”
“这是命,让你看这个世界。你把你们那个祖坟再修一修,或许能保你家大儿子。”陈祖仁想,陈家的祖坟也有些零落了,乱七八遭的,坟上的碑也看不见字了,歪倒着,是该修一修了。
陈祖仁他们从峨城山上下来,走到麦子梁天就黑了。陈祖仁去打开山居的门,三个人进了门,点亮了灯,突然一阵风吹进来,把灯吹灭了,屋内顿时漆黑一团,突然,屋内出现了有人敲打木盆的声音,接着又是一个妇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再接着又是丁丁当当的铁锤声,又是婴儿的哭喊声……。陈祖仁叫人,这两个娃儿没有一个应答,陈祖仁仔细听,他的声音已经淹没在那乱七八遭的声音中了。两个年轻人吓得早就逃了出来,他们在屋外使劲地叫“祖仁叔叔”,陈祖仁也听不见。陈祖仁想,当初请匠人的时候,对他们那么好,跟老子还要作点孽,那胆子小的还不吓死才怪呢。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好像一股力量把他抱住了,他想挣开却挣不开,正在这时,两个娃儿打着了火,屋内一切都平静了,他们一看,陈祖仁已经在地上躺着。陈祖仁说,我这是怎么了?两个年轻人扶起陈祖仁走出了山居。
回家后,陈祖仁便一病不起,一日三餐只是喝些稀粥,不到十日整个都消瘦了下去。叫郎中来看,也看不出什么病,吃了药也不见效果。陈祖仁想,这狗日的邪硬是厉害,胡为他们又走了,这下找那个呢。他有气无力对胡红嫣说,去把名山和名地叫来。
“他们两个早就说了,说你中了邪,可你就是不信。”
“你叫他们去找那些修房子的木匠来。”
两个人就去上事镇找木匠,到天黑的时候,就把那个木匠带来了,木匠来到陈祖仁的床前,一下子就跪下去,不停地说,“对不起陈大人。”
“这已经不重要了,你要跟我把邪祛了。”
木匠取出墨线,在床前弹了一条线,嘴里又叽叽喳喳地念了些词,陈祖仁感觉一下子就清醒了。
“名山名地,你带他到山居去,把那儿也给我收拾好了。”
他们走后,陈祖仁就起了床,在胡红嫣的扶持下,他又到水缸前,看他那会走路的石头。看了一会儿,就又回到床上,他说,“红嫣,我饿了,去弄些好吃的来。”
两柱香的功夫后,名山和名地带着木匠回来了,木匠又一下子跪在陈祖仁的床前,陈祖仁也不生气,只是说,“解了就好了,红嫣,你取二十两银子给他。”
木匠不要银子,陈祖仁说你辛苦了走了这么远的路,就算是脚步钱,木匠正欲离去。
陈祖仁说,“高人请留步。”
木匠回转身,木纳地站着,“陈大人请吩咐。”
“山高风不止,水急河乃容。山高人更高,人外更有人。你回去吧。”
之后的几天,陈祖仁渐渐地好转,一天晚上他又到山居去,一切都很平静,他与名山、名地还在那儿住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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