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莉一动不动地站在走廊窗前,俯瞰着法撒城街上来来往往的示威人群。远离人群,待在这样一座俯视芸芸众生的高楼里,究竟是不是件好事?她不禁忍不住问自己。现在的自己,超然一点当然很好,但这种超然很容易变成漠然。或许,自己只是在找借口——在做了二十几年帝国“公主”后,突然间变成了自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种族。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一种对自己所应处的立场感到的困惑。
身后传来自动门的开门声,一名有着一头墨绿色长发的年轻女孩进来了。她在走廊另一头猛地刹住脚,有些吃惊的看着走廊尽头的卡尔莉,城主竟然会在这个地方,不可思议!蒂迪莉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冷静,慢慢走到卡尔莉跟前。
“他自己迟到了。”她用指尖敲了敲窗户,“雷斯特五分钟前就该在这儿了。”虽然对这名少女不是太熟悉,卡尔莉还是隐约记得对方是学院教师中的一位。
“我也是刚刚被学生叫来的,真是的。他带了一大帮人,把一切搅的一团糟,不是吗?”
卡尔莉愣了片刻,旋即明白了她指的是谁。在犹豫了片刻后,突然开口问:“你觉得他合适吗?我是说,由他来管理这座城市。”
“……我和您一样对他一无所知,发生了这么多事,不管怎么说,现在要想拒绝也来不及了。这你都知道。”蒂迪莉走到了卡尔莉身旁,隔着厚厚的窗户望着那团浓密的纳米雾。
卡尔莉没有得到预期的回答,不安地在走廊里走了几步。她并不紧张,只是不知道该谈什么好。雷斯特迟到了,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这样,在会谈开始时,自己就占据了某种道义上的优势。不要小看这短短的五分钟,在大陆会谈的历史上,几分钟延迟的作用往往超乎人们的想象,甚至比起人们在会谈前做的各种逻辑上、理由上的准备还要重要。
协议签订后会见对方的负责人,这对帝国方面来说还是第一次。但现在已经不是考虑同对方合作这个决定是否正确的时候了,对方在哈卡比城前所显示的力量,已经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了。这次会谈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害处。
对雷斯特一行人而言,在晨光帝国的工作只是他们众多事务中的一件,但他并没有让她们久等。一艘银色的小飞船从天上飞驰而来,伴随着一股很强的气流,飞船停在六十米高的半空,舱体和楼体之间保持着几厘米的距离,卡尔莉和蒂迪莉吃惊地看着窗外那艘离她们只有几米的飞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件巧夺天工的器物。飞船的舱体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缝隙,忽然一道门奇迹般出现了。门里向外透着柔和的光,随后,光消失了。舱体在转瞬之间在空中同建筑物完成了对接。
“我最反感、最讨厌他们神神秘秘的样子。我们是少数有机会和他们进行接触的人,可就连我们也没法看到他们更多更详细的情况。这怎么能不让我们怀疑他们的动机呢?”蒂迪莉看着窗外,此时外面的声音和光线都消失了。飞船也已不知所踪。
“究竟是他们无所不能的能力,还是他们的神秘感让我们讨厌,我也说不清楚。既然我们已经处在这个位置上。一切权利的取得也只能靠自己尽力而为了。”卡尔莉回答道。
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两位女士走过短短的走廊,尽头便是那间陌生的会议室。走进去,里面除了墙上的屏幕和屏幕下的桌椅之外,别无它物。卡尔莉和蒂迪莉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意想之中的人却并没有出现其中。
“城主阁下,蒂迪莉老师。你们好。”屏幕后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话音悦耳而又略显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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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阁下,蒂迪莉老师。你们好。”换上衣服,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个月来第一次坐在固定的建筑物,而不是登陆艇那低重力的休息舱中。
屏幕是由简单的光学特点制成的,可以看到外面。从外面看却只能是漆黑一片。
两名满脸疑惑的女士将脸转向了屏幕这边。随后,卡尔莉城主开始用一种带有怒气的语调开始向我质问。“条约细节的签订已经一个月了。你们就这样包围着整座城市,却什么也不做。难道你们想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吗?”
“没有行动,嗯,并不是我们不想。我们担心的是公众的情绪,这种不安的敌对情绪对工作的展开很不利。我们需要帝国的支持。此外,我记得自己并没有安排与您的这次会面吧。我尊敬的城主大人。”
卡尔莉叹了口气,态度开始变得有些尴尬。
“你们究竟在隐藏些什么?条约签订后,你连脸都不能让我们见到了吗?”双手紧握,卡尔莉问道。
“你也这么想吧,蒂迪莉老师?”
后者点了点头。
问题解决了,我接通了屏幕撤消的回路。很快,灯光将会面双方的形象清晰的显现在房间之内。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明白。刚才的举动只是遵照条例的无奈之举罢了。”
“神秘势力光临帝国?好一个噱头。”
“请不要这样想,我并不想让人们把我看成独裁者、邪恶势力的代表,或者其它什么。记住,我只是一个办事员,例行公事而已。”
说的真好听。两名女士心里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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