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会停止的雨势,终于也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
云绝行体爆屑散,死得不能再死,但他身后所遗留下来的一堆问题,却仍未获得解决,比方说,云家、风家的宿仇,和已成了云家唯一后人的云傲。
风无极转头望向云傲,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苦笑道:“孩子,你父亲的死,是他咎由自取,我无意要你能够谅解我,但你也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的。”
目睹亲父在自己面前惨死的景况,和听到杀父仇人的说话,云傲脸上竟仍是一无所动,没有愤怒,没有害怕,没有一点情绪的起伏,有的,只是犹如万载冰山的冷漠。
当风无极的眼神接触到云傲的表情之时,堪称一代宗师的他,竟不自由主的起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身子一震,暗忖道:“这孩子……好可怕的眼神!老夫阅人堪称无数,也从未见过有比这孩子更可怕的眼神,见到父亲死在自己眼前,竟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只是十岁年纪,已能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如果任这孩子长大成人,将来极可能会成为我风家的心腹之患啊!”
一种可怕的想法,就在风无极脑海里逐渐成型,只要在这里杀了云傲,风、云两家延续三百年的争斗就会在此打上终止符,纵虎归山,后祸可是无穷啊!
──但自己怎么也算是一派宗主,怎么能自shi身份,去对一个幼龄少年下此毒手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风无极,你就不该有他妈的妇人之仁啊!
──不行!风儿还在一旁,我身为人父,怎可在独子面前,干下如此残暴不仁的行径,将来还怎么去教育儿子了!
──此子的潜质之高,不在风儿之下,而性格之深沉,吾儿却是万万不及,今日不除,他朝终会成为风儿的最大强敌……
天人交战,两种极端的想法,就在风无极的脑海中拉锯着,即使面对生死强敌,风无极也未曾如此矛盾痛苦过啊!
就在此时,一直未有开口的云傲,忽然开口了。
“怎么了?要斩草除根的话,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冷漠的语调,就再一次的震撼风无极的心灵,这个少年,竟能看出他心里想的事情吗?
一滴冷汗,自风无极的脸颊流下,他就能感觉得到,少年的魔性,将会在未来成为风家最可怕的敌人!
虽然如此,风无极始终狠不下心,对眼前的少年动手,对峙片刻,云傲忽然转过身子,背对风无极道:“不下手的话,我就要走了。”
说罢,云傲竟真的那么背对风无极就走掉了,风无极望着云傲的身子慢慢去远,心底的一股寒意,一直挥之不去,他实在不知道,今日放过对方的决定,究竟是错是对?
与风无极一样,被云傲的邪异气质所震摄,但反应却绝然不同,风刃兴奋得连坐也坐不住,站在一座灵骨塔上,远眺云傲走出视线之外的他,双目射出热切与期待的神光。
“好!这是第一次,世上有让我感到害怕的对手,更难得的,是他和我一样是十岁的少年,云傲,云家传人,看来从今天起,我再也没有偷懒的藉口了!”
听到儿子的说话,风无极愕然抬头,一种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的感觉,就盘据在他的心头,久久不去。
“风、云两家,难道真是不能并存吗……?”
无奈的叹息,迅速便被雨声所掩盖,散入湿润的空气中。
※※※十年之后。
仍然是一个下雨的日子。
彷佛是数亿根贯穿黑暗的细针,从天空上掉下,这是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雨势,虽是如此,这场延续不断的长雨,也毫无一丝会让人觉得心情愉快的地方,所谓的“愁杀人雨”,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街道两旁店铺的檐篷,挤满了躲雨的人,茶店内的生意更是兴隆,高朋满座,在阴雨绵绵无处可去的情形下,只有这类呼朋引伴的地方,最受顾客青睐。
布满水膜的路面,看上去就像是一面黯淡无光的镜子,一名撑着油纸伞的女子,走过被雨滴统治的繁华长街,转了一个弯,进入昏暗的小巷中。
彷佛与外面的大街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小巷之内,充满了颓废败破的景象,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也可以闻到令人反胃的味道,甚至有野狗拖着不知是什么动物尸体的残肢,一闪而没,空气里面,充满着让人感到危险的气息。
“竟然居住在这种让人作呕的地方啊……,不过比较起那家伙的情况来说,或许这是最适合的吧。”
女子即使在喃喃自语,声音也像银铃般清脆动人,让人生起一窥其真面目的好奇冲动,但因为被油伞遮盖,只能看见她一双特别修长优美的双腿,和纤细白晰的十只玉指,虽然如此,已让人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一袭红衣,衬托出女子如凤凰般娇贵高美的气质,和四周肮脏腐败的景象相比,恰成了完全相反的对比。
红衣女子只稍微停顿了一会,便举步往幽黑深巷里走去,但她此刻进入的地方,可是连衙门捕快都会退避三舍的犯罪天堂,她一个单身女子,难道就不怕羊入虎口吗?
果然红衣女子才走进巷子没多久,在暗处的壁内,便出现了三三两两的大汉身影,同时巷口也有人,把红衣女子的前后去路都封锁住了,而那些一望而知便不是善类的大汉,此刻望着红衣女子的眼神中,便闪动着兴奋与yu望的狂热神采啊!
“好久没有这么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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