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深秋时节,天高气爽,落叶飘零。
此时正是日暮时分,落日的余辉倾洒在洛阳古道上,一片萧瑟之意。几只飞鸟偶尔飞过,聒噪的声音让这暮秋添了几分凄凉。
靠江的官道上,数骑马正远远飞驰而近,吵笑之声不绝。马上诸人,都是一副典型的山贼打扮(奇怪了,什么朝代啊,做山贼这么风光么)。前一骑上是个中年汉子,身材瘦小,却目露精光一脸骠悍之意,腰间系一把大环刀,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破刀,连刀鞘都没有,就那样随意的斜挎在腰间,倒也托得一身的膘悍霸气;其后紧随着十余名大汉,皆携刀带剑,一个个双目炯炯,纵马狂鞭。为首之人抬头看了看天,扭回头叫道:“弟兄们跟紧了,前面五里处就是黑虎林,我们尽快赶过去设下埋伏,飞扬镖局这趟肥水,我们只要拿下了,山寨里的婆娘孩儿就有几年好日子过了.”其他贼众听了这话喜形于色,齐应了一声,马蹄声更急了。
又急奔了一路,冷不防的路边忽得窜出一人,仓促之间惊了众人,人叫马嘶一阵慌乱。只见那人几步跃到路中央,昂首挺胸,手持一把黑色短剑,直指奔近的众人。
十几匹马慢慢的平静下了,众匪全然一副茫然的表情。为首的瘦小汉子稍一沉默,手指拦路之人诧异道:“小娃娃,你拦住大爷们的路,所为何事啊?”
小娃娃?恩?听错了?怎么回事?
回头看那路中央。倒,可不是么?那昂首挺胸手持黑剑拦路之人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儿,或者说是个小乞丐也无妨。那男孩儿瘦骨伶仃,蓬头乱发,一身粗布旧衣,破烂不堪,不知在身上穿了多久,竟难辩底色;一张脏兮兮小花脸,青青黄黄,不知道沾了多少油腻抑或黄土;只有一双眸子忽闪忽闪,明亮异常,清澈如水,正自笑的象一弯月亮。
面对瘦小汉子的喝问,男孩儿置若未闻,懒洋洋的弹了弹身上的尘土,若无其事的走到路边,从一个小包袱里小心的掏出一把黝黑的木梳,慢条斯理的梳起了他鸟窝一样的乱发。悠闲自然状仿佛这似在他家里一样。
一众汉子都男孩儿被这些动作搞的莫名其妙,却不知为何有种莫测高深之感,虽然对方是个孩子,却都没有妄动。众人一齐盯着那瘦小首领,等他示令。
这一伙土匪原是青牛山强人,虽不是闻名江湖却在这洛阳近郊一带大有威名,时下朝廷腐败,官场黑暗,有钱有权之人皆使足了吃奶的劲尽其搜刮盘剥之能,中饱私囊,无人去顾及百姓生死。宵小强盗之流,官府根本不去留心。天长日久,这青牛山伙众渐渐壮大起来,竟也一方纵横。这瘦小汉子正是青牛山二寨主“七步追魂”袁震刚。前些日子打探出消息飞扬镖局保了一趟暗镖,价值不菲,带领众弟兄前来劫镖。这飞扬镖局本是小镖局,没有高手,更没什么名气。总镖头白雄排到江湖里那也不过二流好手,颇有自知之明,从来只接些小生意糊日。其自身更是侠义耿直之人,到处结交朋友,情面甚广,一直勉力维持生计。飞扬镖局的飞扬镖旗所到之处,三山五岳占山为王的武林好汉,江湖豪杰也都给上几分面子,无人去动。听起来颇几分光彩,实非不敢也,不屑耳。
今次这趟暗镖却事出非常,那托镖之人睿智非常,知道托重大镖局反而凶险,遂想借这小镖局之手效那暗渡陈仓之举,料想无事。谁知这青牛山不知如何神通广大的就知道了,这有了今日劫镖之行。
那袁震刚看着男孩暗自思量,却无结果,正待再问,却看那男孩拂了拂长发,似觉得满意了,将手中梳子揣回包袱里。往前不紧不慢的走了两步,一拂长发,双腿分开站定了,昂首望天,黑色短剑朝地斜指,摆出一副酷酷的派头,对着众人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地,留下买路财,若不遂我意,管杀不管埋!”
童稚的声音飘荡在古道上,众人面面相觑。
顷刻一阵粗犷的大笑声爆发出来,马上众人指着孩童只笑的人仰马翻。那袁震刚也苦笑不得,马鞭也差点丢了,指着男孩喝道:“谁家的黄口小儿,跑这里来消遣大爷,居然抢到贼爷爷头上来了,快快离去,惹了爷爷不高兴,一刀喀嚓了你的小脑袋。”打量之下,见了那男孩瘦骨伶仃,心下不觉恻然,怀里摸出二两银子,远远扔了过去,“拿去买些吃的吧,小小娃娃,快快回去,别叫你家大人耽心。”
众人笑声更响,一虬髯汉子叫道“娃娃,今天你劫了青牛山好汉二两银子,他日出去宣扬一番,够你风光一辈子啦。”众人皆是大笑。
男孩伸手接了银子,低头看了看,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暖,眨眼又不见了。他抬头贼贼的看了看袁震刚,稚嫩的声音又道:“青牛山威名天下,响彻武林,各位更是义博云天,技艺非凡……侠义无双,今日一见果然所传不虚。”说到这里停了一停。众人听他这般夸奖,心下都是扬扬自得,“好娃儿,不用如此感激,青牛山的好汉们做这等侠义之事惯了,已不觉得什么了。”脸皮倒也颇厚。
男孩黑亮的眼珠转了转,把短剑一收,“既然大家都是如此爽直之人,各位好汉也别耽误时间了。还楞着干吗,下马,下马,把身上的细软之物取下来,刀也留下,好钝的样子,多久没磨了?衣服脱下来,等等……好土气,真没品位啊,不要了。唉,怎么穷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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