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不嫁给陈月青。”
既然要说,就要说个通透。
放在以前岳莘然是不会说出来的,现在的情况不同,她至少能在父亲面前说上话了。
“胡说什么?”头一次,岳齐对她语气严厉,“你是不是病没有好,还在发烧?”岳齐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看着她。
“我不嫁人,至少不会嫁入陈府。”
岳齐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之前不是一直很喜欢陈月青嘛。
现在,陈渊对女儿更加满意,就连陈月青也对女儿越来越上心。
正是最顺利的时候,却要拒绝婚事。
岳莘然摇头,她知道自己是解释不通的,就像她不能说苏氏的坏话,先不说父亲会不会相信她,就算相信了她也一定会认为是小事,不值当理会。
“我心意已决,父亲不必说了。”
“你!”岳齐说不出话来,他还是头一次对她发脾气,“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说你们有婚约在,不可轻易背起,就算是这一纸婚约,你的婚事我也能做主。”
岳莘然倔强地看着他,神色安静,不反驳。
岳齐半天才让自己不那么生气,心平气和地说道:“莘然,父亲这是为了你好。你想想,若是跟了陈月青,你这一辈子至少能够安全一些。他能护着你,就算他不能,他的家族也不允许别人欺辱。”
岳莘然听出这话中别的意思来,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莘然,为夫觉得你很懂事,至少比以前懂事许多。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她微微点头,上前两步,说道:“我明白。是因为母亲吧。”
这句话突兀且生硬,却叫岳齐愣住了。
岳莘然一边整理思绪,一边缓缓说道:“因为母亲,所以父亲担心我。担心我重蹈覆辙?”她不好把话说的太明白,生怕刺激了岳齐。
岳齐心中像是点起了炮竹,乱七八糟,碰碰作响。
岳莘然走过去扶住了他的肩膀,“父亲,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已经知道了。”
过了好久,岳齐声音粗哑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岳莘然扶着岳齐坐下,自己也坐在旁边,用平时的语气说道:“我派人找到了母亲身边的老人,从她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
岳齐泪光点点,视线朦胧,“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是没有瞒住你。你真是出息了,你娘知道了一定会很安慰。是父亲无能,只是一个商贾,还是灭有什么能耐的商贾,不能保护你娘,不能让她免祸。所以……所以,你要嫁个好人家。就算你没有你娘的事儿,陈月青也是好夫婿。”
岳莘然见问题绕到了这个问题上,到底明白了什么叫苦口婆心,知道这是岳齐心心念念的事儿,已经在心里放了许久,都定心了。
“父亲,你之所以答应和……的生意,是不是为了给母亲报仇?”岳莘然将心中隐藏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听到这话,岳齐感觉到心底打了个颤。这女儿成了他心里的虫子?
这要是别人,岳齐的感觉肯定和现在不一样了,恐惧会直接成倍的增长。自己的女儿嘛,心中还有一点点喜悦。
不过,惊吓是最多的。
“又开始胡说。”岳齐说着,眼睛看向了别处。
岳莘然站了起来,“父亲,咱们的仇家到底是谁?”
岳齐咽了口唾沫,“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爹,这个仇到底报不报。”岳莘然急了,语速快了许多。
“报!”岳齐猛地一拍桌子,“就是我这条命不要了,你娘的仇也要报。但是不能乱来。而且,你不许参与。”
“我是你的女儿,我是我娘的女儿,这件事我不参与也要参与。”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连我失败了,也不会连累你。”岳齐似乎早就做好了某种准备,心里也想到了最糟糕的结局。
“仇人到底是谁?你不说,我要是想查也能查到。”如此费尽心机地谋算,也没有胜利的把握。
岳齐还真信了她,觉得她若是去查,就能知道些蛛丝马迹。这丫头的脑子怎么变得这么好使了!她是怎么猜到这些的?
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管不了她,好多时候还是听她的。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怕继续说下去完全被女儿所影响,什么都说出来。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岳莘然知道,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在父亲的心中埋下一颗种子,这就足够了。
她抛出这么多问题,父亲没时间让她回家住,也顾不得了。
走出房间,岳莘然深呼吸了好一会儿。
事情讲开了,自然是好的,可是有个新的问题压在了她的心口。
梦中的母亲是谁?和她死去的母亲不是同一个人。
她又是谁?她绝食之后,便不同了。究竟是她变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最近有种特别诡异的感觉,她的脑子里多出来的东西,包括知识、聪慧、见识等,还多了一些奇怪的感觉。
看到墨玉狐狸的时候,被仆妇围着晕倒的那次,还有梦中的惊恐与恨意。
两个母亲的样子在她的眼前重叠,随后分开来。
年龄不同,长相不同,许多不同。
……
在岳莘然走后,岳齐在书房独自待了好长时间,直到苏氏出现,为他送莲子汤。
苏氏将汤碗放下,走到背后为他按摩肩膀,手法轻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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