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山离咸阳大约二十里,曹府上下都等待土地公显灵。整整一夜,曹夫人亲自守在儿子床边,丫鬟排立两班。曹权在祠堂里烧香跪拜,求祖宗显灵,保住曹家的独苗,延续香火。直到天色泛白,曹权仍矗立在祠堂窗前,祈祷天亮后爱子有所转机,忽然听见曹秀亮房里传出哭声,心口一紧,急忙奔去。
伴随着白日初升,曹秀亮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曹权两眼布满血丝,无神地望着爱子尸体,沉沉地说:“王小坤,你带几个人去把那个装神弄鬼的土地庙烧了。”作为将军府一个三等武将,王小坤的武功实在太差,但人却精明事故,办事心狠手辣,尤其是那张嘴,颠倒黑白的本事堪称一绝,早年虽多次战败被俘,但都用花言巧语苟活性命,而且回来后还能骗得曹权喜欢。凡是不用拼命的事情交给他去办,一定办的好,曹权也就把他留在身边随时听用。
王小坤带同人手,来到庙前,先自寻思:“万一庙中土地公不假,我烧他的庙,他一定叫我吃苦头,但不烧又不行,只得……”他招呼左右道:“大将军爱子求治不成,要我们来这里办事,你们可都知道?”曹权要他们来办事,自然人人都知道,王小坤的这番话直是说给土地公听的,要他冤有头,债有主,报仇不要弄错了人。然后一把大火,土地庙随风成灰。
那王小坤回府回报,一进门便发现气氛不对。曹府上下并没有发丧,很多人围在大堂上,一个虎头虎脑的男人在堂上来回踱着方步,曹府的小女人们躲在长窗外透过门缝朝内张望,一群武将手按刀柄,在大堂内层层布围,好象受了曹权嘱咐要看紧此人一般,如临大敌。
堂上踱着方步的正是岳肃。
岳肃连正眼也不瞧这些武将,因为他不但知道自己有本事离开这里,更相信另一个与他同来之人。
与岳肃同来之人正是岳肃的父亲岳红旗,也就是现在华山派掌门人。
前日岳肃在咸阳城杀人后,心下也有理亏之处,回到华山不敢向父亲明言。直至昨日华山派探子回报此事,岳红旗方知。如果曹秀亮不治身亡,所牵连人数必将以千百计,因一门婚喜之事引出如此仇杀决非祥瑞之兆。岳红旗只愿平息此事,于是亲自带岳肃上曹府道歉,备下各种华山派密炼丹药为曹秀亮医治。
本是诚心道歉,岳红旗不许其他华山派弟子随同前往,以示诚意。父子二人早早动身。午时,日头在头顶,把人的影子缩到了最小,岳红旗白面长须在前,岳肃虎虎生威在后,到曹府门前站定。门前的守将不认得岳红旗,却认得岳肃,拔腿飞报曹权。
曹秀亮咽气还不足三个时辰,全府上下一片悲痛。有些不知深浅的年轻武将想趁此机会显露身手,纷纷向曹权请缨,要求带兵剿灭华山派。曹权虽手握兵权,财大势大,但晚年丧子意味着一切富贵都不可以延续给子孙后代。对于这种世代公侯的人家,成败乃寻常事,只要还有子孙,家族的事业就没有结束,倘若断子绝孙,再大的基业也到此为止了。他们自己辛苦可以忍受,却不可以断绝家族的希望,倘若断了子嗣,哪里来的家族,那可真是最大的不孝,最大的失败。
这时听说华山派岳肃自投罗网,曹权一声令下,集中麾下高手,抢出门外,正要发作,见只有两人,略一迟疑:“华山派太也托大。就两个人也敢来揭这梁子。不知是否还有埋伏,或是援兵。”岳红旗不惊不怒,淡淡一笑,捻须道:“曹大将军,犬子岳肃失手伤人,老夫愧疚不安,特来道歉,万望见谅。”
曹权怒极,反而哈哈大笑,虎目一寒,道:“亮儿,你在天之灵也该笑了,赫赫大名的华山派掌门人来向你道歉了。”心中却不敢小看了这两人,虽是头一回见面,但华山派掌门人岂是易与。
岳红旗却也心口一紧,回头对岳肃厉声道:“胡闹之极,还不向曹大将军磕头认罪。”
曹权道:“不必了,你们华山派小小的胡闹,我儿就性命不保,你们若要磕头,我曹府可受不起。”
岳红旗发觉言下失礼,也知曹权执意不肯解了这个结,心里暗道:“死马当活马医,医活了最好,医不活再动手。这次存心道歉,却不料人已经死了,若真要动手也该多安排点人手。”捻了捻长须,道:“曹公子虽然咽气,但我华山派医术决非江湖郎中可比,天下间起死回生的救治也非奇事,或可救活,曹大将军可否让老夫一试?”
报仇事小,延嗣事大,曹权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脸色立变,弓身道:“岳掌门快请。”转身在前带路,岳红旗看了岳肃一眼,岳肃迈步跟去,但曹府家将挡在他身前,对岳肃道:“岳公子这边请。”岳红旗心里想:“若是翻脸动手,两人在一起方便的多。这曹府早就防着我们这手,是故意把我们隔开。”朝曹权看去。曹权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一个劲带路。岳红旗捻了捻须,向岳肃道:“稍安毋躁”,随曹权直奔曹秀亮房中。
家将们将岳肃带到大堂,垂手而立。岳肃童心一动,先在一把客椅上坐了片刻,突然脚踩莲花步,抢出堂外。几十名武将纷纷拔出腰刀直追出来,岳肃又慢条斯理的踱着方步走回大堂,家将们好不尴尬,只好把刀收回刀鞘,和气是装不出来了,更不敢放松,若不团团围住怎么留住人。大家心里都明白,曹权若死了儿子,自然拼了老底也要岳肃抵命,平时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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