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外,在十四根巨柱以“叵罗戽位”而成的明空之界中,原先尚存的一息杀伐之意忽然全无,而心中在幻化出各种奇思怪想后,终究是要入得这殿内。
将宋它罗殿,一个被判断为关乎黄花的玄奇域落。很显然,随着普罗多莫迷局的展开,也许所有的线索与曾经的妄自猜测都要在这一望无尽头的殿之层层叠叠当中,最后以一个答案的形式揭晓出来。
然而,有了答案又如何?何为黄花?世人所欲黄花又何为?起码郑合就估测不透眼下的宋玉到底为何要求这黄花?而自入得普罗多莫以来,在与宋玉相遇、相识,到并肩为这场黄花迷局而战斗。有时候,郑合真的很感叹这造物的神妙。想人间乱世,即便郑合天性豁达,所见所遇,俱是愁苦流离,而人心的奸诈纷杂,更令郑合常心怀萧索。纵然拥有过壮志豪情又如何?还莫若这眼前的山川空朦,更令人忘忧!这是郑合听闻秦溪一曲《水云操》过后的感叹。可惜,感叹只一瞬,当诸般美景,如这过眼的逸湖云烟破去,黄花为局,一个以宋玉同三山五域共同营造的“人之欲求”的迷局,当遭遇“明空之界”后内心空净,郑合忽然就明白:这世间只要有人,走到哪里也将逃不开那个战乱流离,即便在这曾经以为的隔绝于世的普罗多莫也不能够。
黄花必然和这人间乱世一脉相联,这是郑合踏入那大殿内的唯一思绪,也是一个坚定过后了的一个内心决定。
当若心魄正了,脚步也会变得坚决沉稳,在众人踏入殿堂的一瞬,天光似乎一暗。大殿内的空寂瞬间就印入到每一个人的心头。
没有人?这里看不到任何曾经有人居住过或者朝礼膜拜的迹象,大殿内空荡荡的,除了一如殿前质地的巨大柱子耸入殿的顶端,几乎没有任何线索可供人来寻觅。
然而人呢?那些来自三山五域的敌之教众为何在这最后关头忽然消声无踪?当视线快速逡巡触及到大殿之中的每一个角落暗影,大殿之中除了呼吸声,寂静无声。
应该有人的,即便为迷,也不可能湮灭掉所有人欲求极的希冀。
根据先前水岸的述说,三个时辰前无望生为避小风的追杀,在殿前激战中舍水岸而独自逃入到了这将宋它罗殿内。
而按战前部署,无望生担负着“先行勘察宋玉所欲知的未知域落”之重责,既进了将宋它罗殿,就理所当然的应该留有线索。
当宋玉目光垂询至与无望生师出同门的雪珠时,雪珠却一脸苍白的摇了摇头。因为以她之目光,至今未在殿中发现任何有关无望生的蛛丝马迹,而在雪珠看来:连无望生都没时间留下线索,可见其当时所遭遇的局境必定险恶异常。
“他究竟遇上了一个怎样可怕的对手啊?”这已是眼下雪珠最大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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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空旷,人抬头,当目光沿着那道虚无的空气直上,宋玉的眼光中瞬间就爆发出一缕光芒。
有光线,那光线正从西面的殿之顶端斜射进来,此时料想已近正午,也当是自宋玉踏入普罗多莫地界以来的第六十一个正午,更是其谋定而后动之后的最后一个正午。
眼光中的炽烈终于只闪耀于一瞬,没有人知道宋玉眼下最真实的想法,就听其语态温和的说道:“将宋它罗殿,我在世间闻名已久,只不知诸位怎生看待这里?”如习惯而成一般,此时此境,当面对如迷的殿中空旷之境,宋玉再一次的征询起他人的意见来了。
“只有些奇怪?有些不可思议!”雪珠首先惊讶的开口道。说罢,雪珠从怀中取出先前光润得具有某种灵力的珠子来,当众人目光聚集,顿感惊诧。
“姐姐的珠子为何就不发光了呢?”鹿鸣儿顿时疑惑的问道。而这一问更是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是啊!”雪珠目视着手中黯然无光的珠子,神情有些无可奈何。
“人说:将宋它罗,万物朝宗,看来果有其事!”宋玉似极有感触的叹了一句。闻言,郑合暗自思度:“将宋它罗,万物朝宗,我怎么从来未听说过?”但雪珠的珠子忽然无光的事实落于眼前,也由不得郑合不信。
就在这时,就听一人笑道:“好一个万物朝宗,我倒要见识一番这将宋它罗究竟如何令‘我心’之朝宗?”当众人略微惊诧原聚在此时此境说出这等狂傲不敬的话来,就见其一个跨步,顿时从人群中闪出,随之身形不停顿,就在那光线由西来而折向正中之际,径直地向那大殿的彼端行去。
郑合当然知晓原聚的脾性,其向来就是这种喜行“明知不可为偏可为”之事的人,只不过郑合眼下更为关注宋玉的神情,也就是当原聚独行而出的那一瞬间,郑合忽然就从宋玉的面上看见了那一种微笑,而这种看似欣慰实则隐藏深沉的微笑背后,令郑合不禁将之联想到他曾见过的何仲的微笑。
而关于何仲的微笑,世人曾有言:“仲笑莫测,人心杀除!”
一瞬间竟想了许多,当杂念归于一束,郑合忍不住笑道:“好一个朝宗!好一个人心!”说罢,郑合大笑三声,便领着一脸好奇的鹿鸣儿向着原聚行径的方向行去。
“朝宗?人心?”宋玉却一止步,其面上第一次露出犹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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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终于穿破云层,而又透过殿之顶端的某一神秘的缺口而倾泻了下来,就在这原本空旷寂静的大殿正中划出一道完美的直线,如刀刻斧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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