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荒岗,意味索然。
孤立的土胚茅顶屋……如果这勉强还能被称作是一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居所,那茅顶,也都不是完整的茅顶了,秋风吹过,残存的茅草依然倔强的颤抖着。岁月划过的刻痕,留下的残存却才是真正不可磨灭的永恒。
仿佛也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进一步的摧残这一简陋的居所,还是不屑?既然它已经没落成这样……
格瑞.固斯特身在其中。
没有窗户,亦不知道有没有岁月。
独自坐在黑暗中的他,隐蔽在黑色的长袍里行同一具死尸。
荒岗,就总是和废弃紧密相连。
弗瑞古城外最偏远村落的荒岗就是这个样子存在着,远离王道,亦非辎重交易通途,少有人烟。
格瑞.固斯特在黑暗中睁开了碧绿色的双眼,又缓缓闭上。
有东西在屋外潜行,是个有相当经验的盗贼,近乎于无声的贴过来,狸猫般轻盈韵律的步伐绕了屋外一周,却又悄无声息的撤离了。
格瑞.固斯特知道,自己终不能再享受这悄无声息的生活了,他预见。
片刻过后,人声纷至。
“里面的,请出来说话”此声音之浑浊,伴随着走近的重重脚步。
“不然,就烧你出来”另有人附和着,
“哈哈……”之声四起,
“快点,快点……”
格瑞.固斯特,轻轻的推开屋门,破旧的其实只是意义上的门。
立刻屋外死寂。
诚然,这荒芜的高岗上残破茅屋中缓缓踱出的身影,确如同鬼魅般。
正是初秋的午后,周着骄横的干燥的尘土,格瑞.固斯特立在门外,身行深深的隐蔽在宽大的黑色长袍中,这样的场景带给屋外的一群人只能是惊异的死寂。
阳光下却看不到自破茅屋中出来的这个人的一丝面目……
只有一个明媚的,女人疑惑的声音,“咦?”
格瑞.固斯特碧绿色的眼睛从面前这帮人身上扫过,衣着参差,可以说穿什么的都有,武器各异,形形色色,这是一帮佣兵。
一身盗贼打扮,脖颈上系一块紫色方巾的,已经悄然移步到格瑞.固斯特的一侧很有利的位置上,步履上,这就是刚才潜行的那个。
顺着刚才疑惑的女声,看样子是个年轻的女牧师。
此时一个身着皮甲的,按着身侧阔剑,踏出一步,
“这位……”他确实还不清楚该怎样称呼这个不见面目的黑衣人,很谨慎的举剑、微弓上身,标准的骑士之礼。
“附近没有其他人居住……请问,最近此间几日内是否有军队或者其他人经过?”
“……”
“那么……烦请这位……收拾下,弗瑞城主已颁布命令,所有城外村落的居民全部入城备战了。”.
“……备战?”格瑞.固斯特束紧了长袍“战争?”他话音未落,在场的所有人不禁都一个冷颤,来自他声音特殊的蛊惑力。
这奇妙的音频仿佛是一块磁石,顿时化解了这尘世的烦嚣,就算你不想聆听却根本无法去拒绝、去抵抗……
“嘿嘿”格瑞.固斯特冷笑道,“这个乱世,有战争,是很奇怪的事情?”
周围的数人,在这鼓惑声音的音律下,慢慢的放松戒备,甚至连骑士的剑首也微微的低垂,松松垮垮的几欲难以把持。
牧师嘴角呢喃着,突然的一声“咄!”乳白色的圣光突起,几个人恍然回神。
“神圣加持?”格瑞.固斯特碧绿的眼睛精光忽闪。
骑士,半弓着腰身,阔剑斜至身侧,“你是什么人?”
格瑞.固斯特闭不作答,牧师盯着他,却横竖无法看清隐秘在长袍中的面目,她迟疑的说道“他是个施法者”,话音刚落,众人有所悟的略微松懈了一下。
在这个大陆,施法者已经是很没落了……
近一个世纪的战乱纷争,早已经触及到大陆的每个角落,对于静修要求极高的魔法师已经几乎丧失了潜心研习魔法的环境。
况且由于极端追求精神力的魔法师们众所周知的淫弱体力与血腥和力量的崇尚早已格格不入,几乎很少有人愿意为了拖沓冗长的施法吟唱而放弃简洁、迅猛的武力修行。
加上大陆最著名的几个魔法修行行会在百年间的混战中纷纷被击溃,各大国的魔法首徒们在频繁的战乱中由于疲于施法体力耗竭、死伤待尽,除了与武力毗邻的牧师们,魔法师这个行当现今已经被简称为施法者,照这个现状看来,被尊称为无用者的施法者可能也只是时日问题了。
盗贼松了松颈上的方巾,仿佛绷紧的神经瞬间松弛了,懒散的环臂斜依在墙上,鹰样的目光盯着施法者的身侧。
“施法者……”盗贼的声音总是有些尖锐的如同哨子。
“呵呵……”大汉那如同钟鸣般的嗓音再度响起,“居然……还是……施法者,呵呵”
在他的眼里,小鸡般的格瑞.固斯特简直用一只手就可以捏碎的,但却如同珍宝般罕见,最起码在他活着的这三十年间他只见到过为数不多的施法者,或许用一只手的手指就数的过来?而且最终都确实被小鸡般的捏碎了,大汉歪着头看着,或者可以说是用宽阔的肩膀担着他硕大的头颅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只将要碎掉的小鸡。
格瑞.固斯特缓缓的将双手捅进袖子里,微侧身体对着盗贼,“随便你们对我的称呼,即使到现在你们还不动手?”依旧是这么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人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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