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大陆东北角的弗瑞古城,也被大陆称为弗瑞自由港,被隆隆寒冬侵袭着。
是夜,寒风虽不凌厉,但也足已刺骨。
夹带其中,刮起的雪砾似盐非絮。
两串脚印自“粉色妖瞳”门外悄然延伸到城内的僻静之所。
一袭黑袍的人走在前面,脚步算不上是稳健。
总是捡屋檐下、墙脚边行走,在这些地方,他仿佛和黑暗融合着,几乎看不见身行。
脚步顿住。
跟着停下来的,是他身后一身素服的女子,精灵女子。
即使是在屋檐下、墙脚边这样稍稍避风的地方,她单薄的长服也根本无法抵御寒风的刺骨,微弓着身子,双臂环抱在胸前,不停的颤抖着。
这种颤抖好象还不完全是寒风使然,却是那种受到很深的刺激而不由自主的颤抖。
诚然,她现在就苦苦支撑着几欲晕阙。
“离开。”身着法师黑袍人的声音极富磁性却又异常冰冷。
“……”女子不语,却被话语激的一个趔趄。
“你自由了,我不想再说一遍……那意思很明白,你和我没有关系。”
“……”单衣女子沉吟着,低着头,轻轻的不停交替跺着双脚。
“我算不上是救你,也差点错手杀了你……所以,”
“……”单衣女子依旧沉默着。
“这样的寒冷,在户外我也支撑不了多久,我支撑不住的时候,通常会找点热的东西喝下去,你当然也知道我会喝些什么,所以我劝你快点离开。”黑袍人的语调有些不耐烦了。
“……那……你让我去哪里……我又能去哪里……”抽泣着,话语未完,女子就奄然昏倒在雪地上,她确实早已经支撑不住。
格瑞.固斯特忽然觉得今晚自己的话很多!
默默的看着倒在雪地上,单薄的精灵女子,他掏出几个金币,弯下身子,轻轻的塞进女子的衣服里。
精灵单薄的长服下什么也没有穿,柔滑的肌肤冰凉,这个生命里的灵魂也快要褪去了。
……
格瑞消瘦的面颊上,由于咬着牙而暴起的青筋慢慢的褪去,不由的,他轻叹一声,
擦去晶莹的挂在精灵那美丽眼角的泪水,格瑞抱起这依然瑟瑟发抖的精灵,迤俪的,消失在这寒冬无尽的夜色里……
冬日,艳阳,映射在积雪上分外的耀眼。
奇冷。
碎骨佣兵团的团部。
石墙之内依旧没有炉火。
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弗瑞,骨刺巴特利特战死,粉色妖瞳阿斯汀等六名高阶护卫战死。”
室内沉默……
继续说道“粉色妖瞳……”
话音刚起,一声手指轻叩桌面的声响打断了话语。
一个身影闪了出去。
格瑞正在喝热的东西。
很烫的汤!
很烫,只有很烫的东西才能平衡他阴寒的体质。
他喝的很慢,任由那很烫的汤沉淀在胃里,苍白而消瘦的面颊上微微泛出了些许血色。
他喝的很安逸,能在二十年后的弗瑞自由港找到这样一个安逸的所在,确实也让他略感欣慰。
这里本就是当年“葬送佣兵团”在弗瑞自由港的联络处。
地处弗瑞中心喧嚣主街的副街上,虽然与那些大宅、商铺、会所只是一街相隔,这里却有着弗瑞城里难觅的清净。
纵使是在“葬送佣兵团”臭名卓著也好,红极一时也好的年代里,“葬送佣兵团”也仅仅在弗瑞城只有这么一处隐蔽的门脸。
灰色两层的小楼比当时就更为落寂不少,不知道何时起,这里早已经改为一个不知名的小旅馆了。
寒风刺骨的那晚,当格瑞扣响门鼻,半晌,小旅馆主才提灯而至开门的那一刻,呆滞!
“沧啷!”
小旅馆主手中的提灯落地,他的眼睛忽的就湿润了。
泪光中,他模糊的看着眼前这曾经熟识的一袭黑袍,瘦削的身影,那隐蔽在帽兜中始终难以看见的面目,他局促的撮着双手,他不能相信,他不敢相信!
二十年了,已经二十年了,这身影又站在自己的面前。
二十年前。
看到“葬送佣兵团”生机勃勃、无往而不至的时候,他为他们骄傲,
知道“葬送佣兵团”被誉为最血腥的佣兵团的时候,他为他们不值,
听到“葬送佣兵团”臭名卓著的时候,他为他们叹息,
最后“葬送佣兵团”无一生还的时候,他为他们沉默。
他只是一个看门人,“葬送佣兵团”在弗瑞自由港隐蔽的联络处的看门人,虽然他根本就算不上是“葬送佣兵团”的一员,但是他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一群人,即使他只是一个看门人,“葬送佣兵团”的名字也常常使他老朽的身体里充满了血性!
“老阿……”格瑞的声音低沉而微颤着,
他也想不到,二十年后,给他开门的依然是这熟悉的佝偻着的老阿。
只不过他确实不知道弗瑞城哪里还有自己的安身之所,习惯性的转到这里,看到了以前的熟识的地方现在挂着的旅馆标志,不由自主的扣响了门鼻,开门的老阿,一下子仿佛让他溘然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老阿的话不多,他一直话很少。
他没有问,也无须问,回来就很好,就很好。
摸索着,他接过格瑞怀抱中的精灵女子,引领着格瑞,去到了二楼上,最深的那个房间里。
格瑞喝着汤,房间阴暗,却很干燥,让他感觉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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