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导士刚刚对准那个被扔出来的矮人念出了致命的咒语,一个身影挡在了矮人之前,法师忍不住暗自嘲讽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被自己的冰封球打中可不只是痛一下而已,冰封球中的寒气会迅速把接触到的物体冰封起来,那个倒霉蛋竟然象用身体去挡,活该变冰棍。
然而,令他惊讶万分的是,当冰封球打在那个“倒霉蛋”身上,竟然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被生生的反弹了开来!从对方的嘴里喷出一股寒彻心肺的寒气,等他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寒冷包围了,本来保护着他的防御法术完全失去了效果,他想逃跑,瞬移的咒语凝固在唇边,喉头发出毫无意义的嗬嗬声,他用生命中最后的一丝意识看清了对手,惊恐成了他永远的表情,而那恐惧的尖叫被埋葬在了他的喉咙里。
他被冰冻了。
感觉到寒气的减退,吉赛姆扯下了把自己的完全包裹住的衣物——度林丝斗篷——向周围看去。身前的一个扇形区域完全沦为了冰雪之地,区域中的某处,一个冻成雕塑的冰人站立着,保持着死前施法的姿势。
矮人立刻用急切的目光搜寻着同伴的踪迹,他的视线被锁定在了面前的一个奇特的生物身上,那是一个有点象爬行类的生物,坐在那里大约一人高,银色的鳞片覆盖全身,闪烁着月光般的光芒,美丽的修长的脖子弯曲在胸前,月光色的翅膀折叠起来收在身侧,细长有力的尾巴微微卷曲着垂在地上——那,是一条龙。
吉赛姆的嘴巴张的简直可以塞进一个龙蛋了。他吃惊望着这美丽而优雅的生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刚要开口询问,那条龙回过身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矮人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呆在那里,不可思议的瞪着那双好像银晶石一般晶莹剔透的银色眸子,和那条被石化了无法变形而垂在身侧的人类的右臂,半晌才又回过神来重新开口发问,那声音就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娜……娜依尔?”
银龙没有回答,一阵风裹在‘它’周围,当光芒散尽,女孩摇摇欲坠的身体出现在那里,吉赛姆下意识的上前扶住她。
“很丑吧……”女孩无奈的苦笑着,感受着同伴忽然僵硬的身体,“那个,就是真正的我,很丑陋对吗?”
吉赛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娜依尔那询问的视线——他选择了逃避:“…………走吧。”但是,当他边向前走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女孩寂寞的表情的时候,却在心底暗暗咒骂自己的懦弱。
为什么那时没有告诉她自己真正的想法呢?为什么不告诉她,其实当他看到那条银龙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形容词只有一个——美丽,为什么当时没有说呢?该死的,如果那时说了,她的脸上也许就不会有那种表情,那种寂寞的,默默忍受命运的表情。那不适合她,一点也不适合。想到这里,他烦躁的摇了摇头,看向女孩微微皱眉的睡脸,他不愿看见这样自暴自弃一样的她,他想要看见的,是她阳光般的笑容和清澈的双眸——就好像深藏在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又回到了自己身边。想想自己当初,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时冲动的决定帮助她;不过,现在想来,自己能够给予她的帮助实在少的可怜,更多的时候,大概是在拖她的后腿吧;然而即使如此,她看着自己时那信赖的,有时甚至是依赖的眼神,仍然使吉赛姆无法说出分道扬镳的话来。自己这个实力高强的同伴心里,除了她的种族之外,似乎还隐藏着某种令人痛苦的秘密,虽然笑容是她最常用的表情,但是偶尔,当她以为没人注意时,那从她眼中流露出的悲伤,让善良的矮人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龙啊……”矮人若有所思的低喃着,大陆上已经很久没有远古智慧龙的踪迹了,这种被称为恐怖之源的生物在上一次巨龙战争之后就几乎从没出现过,大家都以为这个曾经的神眷之族已经被诸神所遗弃而差不多灭亡了,精灵们守护着他们的永眠之地——巨龙之眠——第林斯山脉里最高耸入云的那座山峰。传说只有几条智慧龙得以幸存下来在大陆的各处避开所有种族隐居着,似乎,隐约曾经听说过,在那个以魔法著称的多索斯出现过巨龙的踪迹,想来那个和自己的同伴脱不了关系。不过看娜依尔变成的龙的大小,似乎和传说中远古巨龙的庞大体形很不一样那……一边这样胡思乱想着,一边看向熟睡的同伴,矮人苦笑了下,轻声的自言自语:“你到底还隐瞒着多少东西呢?”
一丝轻微的异动把矮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林间,一只归了巢的鸟儿忽然鸣叫了一声,随即又安静下来,森林丝毫没有被吵醒的迹象,仍然安静的沉睡着。
吉赛姆的神经却立刻紧绷起来,迅捷的从地上一跃而起,飞快的熄灭了地上的篝火,小心的靠近熟睡的同伴打算把她叫醒。一道微弱的魔法匕首发出的银光告诉他,娜依尔已经醒了。
矮人一族几万年的地底生活所赋予他们的天赋让吉赛姆可以在黑暗中清楚地看见事物,娜依尔似乎也很习惯于在黑暗中行动——这一点一直让吉赛姆觉得她更象一个刺客而不是诗人。他们在黑暗中摈住呼吸,细细的倾听着森林的声音,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线索。然而他们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空气中没有杀气,没有魔法波动,连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都没有。
“怎么回事?”女孩向矮人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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