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来人只是抽烟并不回答,而是由站住他们身后的一个壮实汉子
开口回答:
"嫂子,这几位都是我们贾家‘泰‘辈的叔公,中间这位是三叔公,
左首这位是气叔公,右首这位是八叔公,小弟是贾春旺.我们听到大
哥和小雄父子不幸的消息,几位老人家带我们特来看望嫂子."
母亲知道贾家过去是按"国泰民安,家业兴旺"这八个字来排
辈的,但解放后就没什么人用的了,而这些人自己从未见过,也从未
听丈夫提起,现在忽然出现,难道真的只是来探望的吗?
母亲的疑惑很快就解开了,当他们把那些慰问的场面话说完
,接着就提起小雄留下的钱,软硬兼施的要母亲交出来,说母亲这目
前已无男丁,按贾家的族规应由贾家的长者掌管留给贾家子孙读书
之用,母亲登是心中雪亮,这些人也是来打那笔钱的主意的,因此无
论对方怎么逼迫都是断然拒绝.这些人恼羞成怒竟强行搜屋,母亲想
阻止,但被两个大汉架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存折搜出拿走.
母亲从为在银行存取过钱,不知该怎么办,连忙把几个女儿女
婿找回来,一面报派出所一面去银行查问,他们回来告诉她,她们去
晚了一步,钱已经让他们取走了,公安部门正在查,但据说由于证据
不足恐怕我法处理,母亲一听,惊怒交加之下登时昏了过去.
第二天当她醒来的时候,见到刘启明在床边,原来他刚好来医
院看望朋友.没想到见到母亲被送进了医院.刘大哥问起原由,母亲
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刘启明马上觉得有问题,因为他
知道我的存折是留有印鉴的,后来还加了密码,那些人是不可能取到
钱的.他不动声色,悄悄的去一查,竟吃惊的发现派出所那根本就没
有报案,银行那里也没有冒领的事发生.
当母亲得知这些情况是都惊得不知怎么办好了,慌乱于是把我
的真实情况告诉了刘启明.刘大哥虽然对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是难
以置信,但还是按母亲提供的电话号码找到了刘部长,这样一来自然
很快就水落石出了:原来是三姐早就想打这笔钱的主意了,只是苦无
机会,这次一闹,她觉得机会来了,于是一面说服几个姐妹,一面找银
行里的熟人,利用报失存折的机会把存折的名字写成自己的名字把
钱瓜分,同时回来一起骗母亲说钱已被取走了.来个死无对证.
外人给母亲的压力本已让她心力交悴了,只不过是为了孩子而
勉力支撑着,但这来自己孩子的打击对她来说是非常致命的,自始之
后她的身体就没在好过,而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当我清醒后之所以没告诉我这些显然是怕我承受不了,但前几
天母亲突然中风,医生虽然全力抢救,但昨天晚上终于下了病危通知
了,现在就是带自己去见母亲最后一面了.
听着刘伯伯介绍的情况,我的心在不断地沉下去,而且越来越痛
,血不断地往头上涌,脑海渐渐变得一片空白,连自己是怎么走进病
房都不记得了,直到刘伯伯拼命拍着自己的脸喊了不知多久,才从这
种麻木状态中稍稍清醒过来.
我定神一看,,只见雪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憔悴,头发花
白,瘦得皮包骨的老女人,枯干的脸上布满皱纹,着样子和记忆中母
亲宛如刚三十出头的俏丽模样无法对上,心中的痛楚更是强烈得刀
割一般,眼中那半天都没流下来的眼泪这会儿有如缺堤的洪水一般
倾泻而出.握着母亲瘦弱的双手拼命的喊:"妈!对不起!我来了,我是
小雄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母亲似乎感应到我的到来,半闭着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原先
浑浊无神的眼睛竟忽然清沏明亮起来,充满生气.嘴唇在呼吸罩里一
开一合的,似乎拼命的想说什么,但终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虽然如
此,我们还是通过眼神说尽了千言万语,母亲的悲伤,对我的牵挂,不
舍和无尽的疼爱都表露无遗.直到刘伯伯告诉她已认我做女儿,发誓
一定照顾好我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但是在刹那间,生命的火光
仿佛风中之烛那样闪烁了一下就熄灭了.
我不能相信,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象一股清烟被风一吹就
消散无踪了,于是我轻轻的摇着母亲的手喊:
"妈,快醒醒!别睡啊,陪我说话啊,别丢下我!"
但任我喊得声嘶力竭,生命之火始终没有回到母亲的眼中.当我明白
母亲已经永远地离我而去是,心中的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是觉得血
正在向头上狂涌,最后眼前一黑,沉入了漫漫长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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