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四日,社会新闻版,「……日前严进财命案,目前仍
无进一步的线索,家属表示死者生前未曾与人结怨,检警双方正展开进一步的
搜证调查。」
八月十日,社会新闻版,「……日前严进财命案,警方接
获线报,怀疑为熟人所为……。」
接下来的报纸一直到八月底,都不再出现这宗命案的相关消息,我无法证
实这名严姓男子是否就是严宫颢的父亲,可是我想八九不离十是吧!报上写到
,这名严姓男子早年与妻子离异,独自抚养儿子,目前正就读台南某国中……。
忽然之间,我醒悟了什么,像皮球泄了气地叠坐在椅子上。
因为,我根本无法证实自己刚才忽然闪逝的记忆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报纸停留在八月二十日,我看着泛黄的纸页发楞着,就在这
天的隔日下午,我发生了车祸,然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变成对过去一无所知,生命只剩下一半记忆的李洛芙!
我多想回到这天,去告诉那时的我,二十一日下午会发生的事情。
如果能够在那时候扭转了时空,那么现在的我,又会有多大的不同,至少
像个平常的大学女生了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能够预知别人未来的我,却不能阻止自己的命运?
我深呼吸的跳过二十一日,把报纸翻到了八月二十二日,入眼的
,却是斗大腥红的标题「x航空难,二百三十九人全数离难……昨日飞往香港
启德机场的x航,xx号班机于降落时突然起火……。」
我想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故,报纸上一定不会提到像我这种小国中女生车祸
的消息了吧!原想藉由报纸报导来追溯回忆的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看着空
难事件的报导。
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有这件空难的发生,车祸昏迷一个多月后才醒来,空难
的报导也差不多到了尾声,再说那时我忙着头痛、失忆、疗伤……哪有时间去
管国家大事。
原是无聊的浏览,报纸的罹难者名单却有三个字像字幕般跳跃入眼帘。
「……严宫颢(男,13岁)。」
*
7/20/94
妈妈今天突然说要带我去看医生,她说我应该要跟医生谈一谈。
我没有跟妈妈说话,从自杀醒来以后到现在,我只跟严宫颢说话
,如果是因为这样才要看医生,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我是不想才
不说话的。
不过我还是得去,因为我是小孩子,讨厌。
那个徐医生看起来好象很好,可是我不喜欢那个地方,那是外公
死掉的医院,进去的时候,我觉得好难过。
徐医生问我很多事情,可是我不想跟他说,因为他会跟妈妈说。
我只跟他说,我最讨厌这个地方。
严宫颢晚上打电话给我,他说今天遇到欣亚的哥哥,她哥哥很伤
心,他说他没想到欣亚自己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游泳。
我该不该跟她哥哥说其实欣亚是自杀的呢?
严宫颢说不行,这样我会有麻烦。
可是欣亚为什么自杀呢?到底为什么?
*
现实往往比想象更荒谬,
以为不该、不会发生的事件,
总是在角落等待着,被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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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宫颢!告诉你一个秘密!」梦境里,我沿着长长的楼梯追着想说出来
的那个秘密,我已经知道了。
因为那天那班飞机,即将乘载两百三十九条人命飞往死亡国度。
而我知道了,却来不及说出口,他才出门,我飞奔下楼拼命追赶,所以撞
上了转角的来车,所以进入漫长的睡眠,所以掩埋了记忆……。
曾经深深埋在心里的悲痛和无能为力,此时此刻排山倒海的倾覆而来,什
么也不能想,我只能冲回宿舍里用尽力气的哭泣。
哭泣着当时的心情,我看见自己因为心慌,所以告诉妈妈飞机即将坠毁,
我看见妈妈生气、不相信的表情,我看见我哭着冲下楼,我看见迎面而来的车
子。
必然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当我醒来时,早已被安排远离了台南。
我看见车祸后睁开眼睛茫然无依的自己,在医院的深夜里,常常从莫名其
妙的泪水中醒来。
这一切一切的答案,此刻已然清晰。
面对着解除封印了的记忆,我只能哭泣。
而后在哭泣里,慢慢睡去,梦中有人轻轻地抚mo着我的发,一直不曾离
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刺痛的眼睛被覆上了冰凉的毛巾。
拨开毛巾,我看见一张熟悉的、男性的脸──严宫颢。
「我都知道了。」声音因为哭泣而嘶哑,我小小声的说着,眼角却再度泌
出泪水。「你死了。」
「不是我,是你认识的严宫颢死了。」严宫颢拨开我被泪水湿濡而贴在脸
颊边的发。
「不要哭了,妳快瞎掉了。」
「你是谁?」我想问的还有更多更多,可是喉咙却疼痛的无法说出更多。
「我是严宫颢。」他把毛巾贴回我的眼睛上。
「骗人!严宫颢死了。」
「死去的那个不是我。」
「……?」
「妳一直以为的那个,是我的双胞胎弟弟严宫群。」
「不是!他是严宫颢!」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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