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个奴隶的一只脚被长长的绳索拴在一个五、六米高的粗壮的木桩,身体可以自由行动。不过,他可没有动,抱着肌肉隆起的肩膀,冷漠的看着人群,脸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仿佛是一个国王,在巡视自己的国土和臣民。
阿拔斯立刻被这个骄傲的奴隶吸引了,走到高台前,仔细的打量着。
奴隶贩子是一个狡诈的粟特人,身穿褐色短衣,戴着粟特人特有的尖顶帽子,留着一幅狡猾而夸张的八字胡,胡子带着白茬儿。他已经吆喝了一午,是找不到买家,都要急疯了。看到终于来了一个感兴趣的买主,立刻沙哑着嗓子进行推销。
阿拔斯没有搭理奴隶贩子的巧舌如簧,问道“你刚才说,他一个人可以打倒十个人,这是真的吗?”
粟特人贩子恭敬地摘下了尖顶帽,托在手行了一个礼,献媚的说到“您有所不知,这都是小人谦虚了,如果小人说波斯奴打得过三十个汉子,别人都会认为小人吹牛。实际,他可以打倒一百个。”
是挺能吹的哈!阿拔斯出身高贵,性格非常稳重,最讨厌别人大话炎炎。听到了如此不着边际的吹牛,立刻兴趣索然,对阿卜杜拉使了一个眼色,扭头往外走。
似乎要咬钩的鱼儿溜走了,粟特人贩子大失所望,嘟囔着说道“都认为小人吹牛,这个波斯奴被大食东部总督抓了,要拉到外面处决。一个百夫长带了一百个人,没想到,还没走到喀布尔河,这一百人都被他策反了,成了他的忠实部下。”
阿拔斯吃了一惊,当即停下了脚步,转回身,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波斯奴。
粟特人贩子眼睛很毒,敏锐的抓住了阿拔斯面孔的细微变化,觉得有门儿。他现在已经闻到了钱的味道,心情变得很好,马挥舞着皮鞭,让波斯奴转一个圈,在台走两步,给老板看看。
阿拔斯压抑住心的希望,故意轻描淡写的问道“那他又怎么成了你的奴隶,你不怕他手下的一百名士兵吗?”
“您说的是这事儿啊!”粟特人贩子笑了,笑得很****,说道“您不知道,波斯奴有一个相好的,总督看他跑了,抓了他的相好的。总督在布哈拉城贴出了告示,如果他不归案,把他的相好送进军营,钉在门板让军士干死。这厮也是一个情种,得到了总督的许诺以后,一个人来投案。总督说话算数,将他的相好的放了,将他卖给了小人。”
这个故事很狗血,忽悠的成分太大了,不过,大千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样的故事也不是不可能,要不咋有了传呢!阿拔斯依然有疑问,于是问道“既然波斯奴如此英雄了得,你是怎么从呼罗珊把他带到这儿的,难道不怕他说动你,或者干脆把你杀了?”
“波斯奴为人守信用,呼罗珊赛雅尔总督和他约定,如果没有主人将他释放,他要终身为奴。总督够损的,哪有主人肯将花钱买来的奴隶释放的,所以这是一个死契约。不过,总督掌握着他女人的生死,波斯奴不得不答应。因此,我这一路,根本不防着他,让他替我赶车,一直到了圣城。”粟特人贩子炫耀地说道。
阿拔斯抬头对波斯奴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难道你真的为诺言失去自由?”
波斯奴伸了一个很舒服的懒腰,冷笑着说道“穆斯林已经皈依了伊斯兰教,自然言而有信。不过,这厮根本不信任我,我赶车的时候,也得绑着一条腿,像现在这样。实际,我真的要跑,一条绳子算什么!”
这个人的口音带有呼罗珊的味道,阿拔斯顿觉兴趣,问道“如果你能在十个数内从这根绳子脱身,我许诺给你自由,做一个给我看看。”
阿拔斯出了一个很不容易解答的题目,绑在腿和木桩的绳索,打的都是阿拉伯人栓骆驼的死结。如果没有刀,别说10个数的时间,是10几个10个数的时间,都无法解开。而他确信,粟特人贩子狡猾透顶,不可能让阿拔斯拥有一把刀的。
不过,阿拔斯强人所不能,是想印证一下,穆斯林是不是真的有人所不能的本事。如果真的是大话炎炎的庸才,也不是自己感兴趣的了。
穆斯林大喜过望,立刻一个转身,纵身冲向木桩,手足并用,攀爬着高高的木桩,像猿猴一样爬到了木桩的顶部,将绳索套从顶部拿下来,随即松开双臂,稳稳地落到了高台之。
这一刻犹如电光石火,阿卜杜拉还没有数到7,表演结束了。
阿拔斯微微点头,一个人在一瞬间找到了脱逃的办法,说明他为人很机智,而这样的人,恰恰是自己需要的,于是说道“如果我买下了你,你会忠诚于我吗?”
穆斯林大声回答道“如果你买下了我,是我的主人。我以安拉的名义起誓,永不背叛主人。”
阿拔斯非常高兴,对粟特人贩子说道“成交,说吧,多少钱?”
粟特人贩子高兴地说道“您真识货,小人不贪财,只要一千个第纳尔(金币)。”
穆斯林大声叫道“主人,不要他的当,这厮刚才叫价才是一千个第尔汗(银币),故意抬价的,一眨眼儿涨了好几倍。”
当时,因为开采技术低下,白银的数量极少,因此,金子和白银的价没有现在这么高,大约值为1:4。
粟特人贩子被揭了老底,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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