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众人听得外面惊呼如潮,原来玄贞已将山洞中少女解救出来,看押之道徒也一并拿下看管起来。二百多名少女经过广场,内中便有亲朋在场的,当即相认,一时场上哭声雷动,很是凄惨。玄鹤勒令道众将人强行隔开,再推举远近闻名且交往众多之人负责把关,亲朋来领须经认可方可带走。最后剩下七八十名少女带往侧院安顿,遣人打听清楚,或报信或着人护送回家。
处理完毕,厅中开起席来,智光等见铁证如山,便商议如何通告武林,追辑董楚二贼。武当灵虚开言:“观董叶贤所设伏兵身手,此贼定是另有家底,倒要知会众人不可孤军行动。”马飞云插言道:“董贼犯下这等惊天大罪,不独难容武林,官家也会一体严拿,以我看,他定会易容潜藏,这样一来,倒是难得很了。”
听到他所言在理,众人均各一默,还是智光先开言问铁扇门石猛:“石门主,铁扇门与官府多有交往,不知对官府能力有何看法。”
石猛面色阴沉,回答道:“这正是我担心之处,当今世道官场黑暗之极,董贼如托庇官家,那样的话,官官相护,指望官府拿人已是妄想。更难的是民不与官斗,既使董贼堂而皇之行走,武林中人也难以动他分毫。”众人一听深以为然。一来江湖人不愿惹上官府,二来单打独斗,武林人非官府之敌。纵有深仇大恨与官府为敌,也必隐姓埋名,否则公然对抗官府,朝廷必以反叛追究,诛连九族岂是谁都能担当的?
马出此言,定是有所凭据,否则怎能想到如此重犯竟会托庇官府。”
众人皆为之动容,看来此事竟是十有八九,否则果如马飞云所说,石猛决不会想到这一可能,众目睽睽下,石猛犹豫再三,开口道:“小弟却也只是猜测,事关重大,不当之处也不怕各位笑话。适才二贼援手撒下毒砂,据我观察,乃是蜀中唐门之物,众所周知,唐门自重身份,弟子绝不无令行走江湖,现任掌门唐铁素有侠名,更不会陷足此事。五年前唐门有一叛徒遁入镇江知府翼下,如此次所使暗器出自此人之手,那么董贼就有可能也是投靠官府,方能取得此等暗器。”
众人虽觉不可思议,但确有此可能,不由都心事重重,智光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如真是托庇官府,我等再从长讲议,总不能让贼人逍遥。现今还是通告各派,遇有二贼消息,便知会大家,再定行止。”众人尽皆称是。
水灵寺监寺月晦此时方柔声问柳飘雪:“敢问姑娘可知那董叶贤与霍亭轩可曾服用那巫山神草?”言罢若有意若无意地瞥了旁边如梦一眼。月晦看上去三十余岁,虽是尼姑,但明艳丰常,如雪中寒玉,使人爱慕而不敢接近。如梦听她首次说话,声音悦耳,不由也向她多看两眼,二人目光相交,只觉她眼中有一股愁苦滋味,竟是叫如梦油然而生一种怜惜之感。如非众人在座,真想走上前去,将她揽在怀中,温言呵护,略一定神,想此女贵为监寺且年龄怕有四旬开外,自己心生此念实是可笑之极,不由嘴角微笑,连连摇头不止。那边月晦不知为何面上一红,如梦本在望她,见她脸上红晕更增姿容,不觉一愣,一时倒是不知她因何如此。晃眼间七情谷谷主李一凡正贪婪地望着月晦,才知月晦是气那李一凡如此淫相外露。
众人听月晦问话,也都大感兴趣,柳飘雪知巫山神草之事众人早有耳闻,也不必细说,只回道:“观众少女神态不似已遭蹂躏,想来那董贼尚未服用,”灵虚笑道:“如此一来倒是让我等宽心不少,想那神草只能保存半年,我等辈只要广布眼线,但有cǎi_huā贼出现便即围歼,那董贼不服神草还则罢了,让它做废,如若服食,定叫他难以如愿,暴阳而亡。”众人点头称是。如梦虽已胸有成竹,却也不由得有些担心。柳飘雪也是目注于他,眼中柔情尽现,即使局外人也能瞧出她对如梦乃是儿女之情。
如梦被柳飘雪瞧得微觉无措,回头看看顾如月,见她并不以为意,只是深情地望着自己,美人情重,一时心境清恬已极。忽地想到既然董贼为祸若此,尚能托庇官府,若自己能考取功名,外放为官,则如月亦能终身有靠。以前游移于醒与非醒,虽也想过科考以慰父母,但终是觉得比较虚幻,待见到顾如月,方知此境自己亦是难离,科举首次如次清晰地成了奋斗目标。既已找到如郭月儿一般的顾如月,如无意外,自己当照顾于她,当年看过一则故事,名为黄粱美梦,那赶考书生荣华富贵一世醒时不过一觉,毛主席有诗曰“一枕黄粱再现”,想来自己于此间一世不过是一枕情缘重演,那么何时醒去已可抛于脑后了。
困扰多时的难题一朝而解,如梦心中喜悦非常,牵住如月纤手,轻轻揉捏。如月感到他的柔情,心内欢喜不尽,厅上人众,满眼满心只有如梦一人。却不知心中爱意溢于双目,看在柳飘雪和那边自看到如梦摇头便不注意起他的月晦眼里,都是心中起疑。
如梦既已决定赶考,不由渐觉归心似箭。想起当日为公孙雨所吟李商隐之诗有句:“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当时内心实是不愿当官,而今势逼处此,为了顾如月自己却是非要做个金龟婿了。公孙雨而今年幼,想来也不会如何,不知过几年她有何想法,如今倒是有一首王昌龄的《闺怨》可送她了: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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