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沉思中觉来,一抬头,见诸女均含笑望他,目露关注,一时既感且羞,顾左右而言他:“苏巧巧三人怎地不在此间,敢是她三人也有事先行了?”公孙雨笑道:“中了中了,梦哥哥竟是连苏姐姐也惦上了。”如梦心内有鬼,不敢争辩,忙道:“非也,非也,既然同行,总得问一问行止。”顾如月柔声回他:“巧巧城内有亲戚,已来将她接去住了。她临行还再三谢你当日共伞之德呢。”如梦知顾如月对己关爱体贴,必无揶揄之意,但仍不免又是一阵脸红。岔开话题道:“适才与义兄游玩遇见两位英雄,晚间我三人要出去吃酒叙话,诸位姐妹自己在店里挑些好吃的,不必等我。”诸女皆面露失望之色,飘雪等虽极为想念,终是人多难以启齿,还是如月娇羞地对如梦嘱道:“相公在外多加小心,早去早回,免得奴家姐妹挂念。”如梦感佳人情重,微微一笑道:“今晚月儿与清姐同房,雪儿与柔儿同房,互相有个照应,也免得我牵挂。”诸女心中雪亮,不由得喜羞参半。如意碍着亲娘的面子,倒不好拿此事随意说笑,公孙雨与如月诸女感情日深,心内实是为她们高兴,就此事而言,已不复小女儿顽皮的心态。
天色微黑,店娘来到上房,通禀大堂有两位军爷找李公子,如梦知是魏坚、曹仄,当下离了诸女出到大堂。魏坚、曹仄见如梦出来,上前携了他手,二话不说,出门上车,车夫更不多问,扬鞭催马便行,想来二人已是早已安排妥当。如豪爽,自己不必多问,倒落个轻闲。
一路上,三人简单介绍,彼此有了大致了解。魏曹二人俱有家室,平素来往甚密,与兄弟相仿。提起如梦义兄,魏曹二人仅在节度府见过,却不知王安上真正底细。
车行小半个时辰,停在一座大院门前,下得车来,只见门上牌匾书着畅春园三字,早有人引入院门,只闻四处管弦谈笑,如梦心内暗想,遮莫是妓院不成?正自疑惑,果有一五旬徐娘迎了上来,只见她脸上堆粉,直如石灰窑内刚刚出来一般,腻声道:“三位军爷大驾光临,真是叫畅春园蓬荜生辉,快请到里面宽坐。”进了大厅,丫环奉上茶来,那老鸨亲自托过几盘糖果,诌笑道:“几位不知是找相熟的姑娘,还是法眼自选?奴家花玉环新近调教得几个女儿,若几位只想听曲观舞,倒是可以一试。”这花玉环果然心思机巧,见如梦不过十二三岁,但气度风雅,不象平常寻花问柳之徒。而魏曹二人气宇轩昂,也不象奸邪小人,因此刻意强调本园风雅之处,将素日与嫖客所谈论的皮肉妙处尽数收起。
如梦到了此地,当然只想听听小曲便罢,自己环红绕翠,尽是天姿国色,岂会在意这妓院中庸脂俗粉。但自己既然是客,倒也不好喧宾夺主,因此眼望魏曹二人。魏坚向花玉环吩咐:“将你畅春园头牌苏小翠唤来便是,我家兄弟远道而来,今晚便由她服侍吧。”花玉环闻言面露难色,“实不相瞒,今晚小翠已被节度府请过去了,怕是不能陪三位大人,还望海涵。不如我多叫几位姑娘出来陪三位大人可好?”魏坚想了想道:“也不必叫其他姑娘了,你将那唱舞俱佳的找几个来舞上几曲,我兄弟三人喝酒等那苏小翠来。”花玉环倒也不好推辞,招几个舞伎上来,在侧厅摆上酒席,三人边喝边看。
席上珍馐美味,比之江南却是略逊几分。酒是好酒,以如梦酒量放在以前怕是要早就醉了,好在如梦现今体内真气自然运转,吸收营卫之气同时,将酒气尽数化去,仿佛天生酒量大一般。魏曹二人本是武人,只因嗜棋如命,见如梦棋艺高超,才起了结交之心,此刻喝起酒来竟是豪气干云,更是引为知己。席上越说越是投机,酒酣耳热之余,曹仄提议,不如三人结拜为兄弟,花玉环见多不怪,也极会凑趣,摆了香案,当下三人在案前盟誓,结为兄弟。磕头已毕,叙过年齿,竟是曹仄为长,次魏坚,小弟如梦。宋时结拜极是寻常,且于结交之义看得极重,是以重摆酒席,三人感情已不一般,言谈之间,亲如兄弟。只听魏坚笑道:“三弟有所不知,大哥与我请你来此,一来是请你观赏长安名妓苏小翠的绝世才貌,二来我兄弟也可借机一睹苏小翠棋艺。不想人没见到,却结拜了一个少年英才。”如梦奇道:“难道那苏小翠于棋道竟是颇有研究吗?”曹仄回他:“这苏小翠长得美貌不说,琴棋书画俱所擅长,抚琴弄墨引得长安一众酸儒颠魂倒魄,每日里求见一面的比比皆是,等闲人根本见不了面,须得文才出众之人才能得见,至今有与之手谈者竟无一能胜。其间或有相让之人,但众口一词,此女棋艺当并非浪得虚名。”如梦闻得如此,心内也是一时技痒。
酒过三巡,花玉环进来告罪道:“三位大人,不巧得很,节度夫人今晚已留小翠在府过夜,实是不能回来赔大人们叙话,特地着人回来向大人们赔罪。我想小翠明日定会回园,不知三位大人意欲怎生行止?是明日再来,还是今晚便歇在园中。”魏坚道:“你将园中清秀伶俐的清倌人叫出来让我兄弟挑选。”花玉环依言出去,转回来时身后跟了七八个十五六岁的俏丽少女,一个个娇俏可人,魏坚、曹仄也是目中一亮。如梦心里本能地生出厌恶,但转念一想,此事此时极其正常,倒是自己的想法有些过激了。当魏曹二人让他挑选时,望着眼前一个个年轻的面容,只想尽数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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