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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鬼子占了村子之后,十几个胖嘟嘟,个头矮小,鼓着蛤蟆眼,扛着几乎与自己身高差不多长短的三八大盖的征服者,开始了对整个镇子,乃至周边村落的统治。
首先强迫村民拆除了南面打谷场附近的房屋,驱离了失去住所的村民,又强迫砍来了大树,拉来了砖瓦石头,盖起了房屋,碉楼,和高高的院墙。平日里这十多个鬼子就住在里面,有什么军事行动,才留下一个哨兵,其他人骑马外出烧杀抢掠,或者参与大部队集中围剿反抗组织的行动。接下来一个多月,一直到秋收之后,镇子上倒也没有发生多大事件,只是一个汉奸组织”维持会“成立起来,算是当地第一个鬼子的帮凶团伙吧。
一个漆黑的深夜,一条黑影沿着东面河道敏捷地跳过几个土坎,不顾脚下的烂泥水窝,迅速接近了村子东头。趴在沟沿上四处打量一下,没看到什么威胁,迅速越过高洼不平的庄稼地,接近了村东头的土围子。
“娘,快开门!”一声沙哑的低声呼叫,很快惊醒了熟睡着的爷爷他们。
油灯很快亮了,太爷爷急忙打开房门,只见一个长发披肩,满脸胡须,衣衫褴褛,几乎是布条挂在身上的高高瘦瘦的青年人闯了进来,在惊慌失措地太爷爷面前跪了下来,呜呜哭着说道:“爷、娘,不孝儿平安回来了!”
“因为爷爷当时只有七岁,还不太懂得外面的兵荒马乱,所以你大爷爷也很少提及自己在外面大半年的遭遇,直到第二次遭难逃回来,我才多少知道了一些他的情况。”爷爷多少有些沉痛的回忆着。
“在家里整整睡了一天两夜,你的大爷爷终于慢慢恢复了精气神。自己用剪刀剪掉了头发,用太爷爷的剃头刀刮掉了长长的胡须,开始帮着太爷爷干起了农活。”
因为失去了大部分土地,太爷爷花钱买了一块荒地,又买了一匹骡子,开始了新的创业。因为比爷爷整整大了九岁,兄弟情深的大爷爷出门总是牵着爷爷,干活的时候,或者让爷爷在一边玩耍,或者让爷爷骑在骡子背上为他拉着独轮车运输从河道里挖出来的淤泥,一边改良买来的荒地土壤。收工的时候,就把爷爷放在独轮车上推着回来,如此安逸的生活持续了大概不到俩月。
这日秋种冬小麦,大爷爷独自忙碌着。眼看着天色已经晚了,在河滩上玩累了的爷爷翻过河堤,准备到南面河塘里去洗洗手,喊大爷爷回家吃晚饭,突然看到从河塘对面鬼鬼祟祟摸过来两个挎着匣枪的青壮年,感觉不妙的爷爷急忙跑下河堤,一面对正忙活着的大爷爷喊道:“哥,快跑,有土匪来了!”
大爷爷一愣,扔掉嬐肪拖虼遄臃较蚺苋ィ但是跑出没有十几米远,突然转回身来说道:“小弟,快过来!”
原来是想到了年幼的弟弟,大爷爷放弃了自己逃生的打算,怒目对着夹着爷爷慢慢靠过来的两个当兵的,冷冷说道:“把我弟弟放了,我跟你们走。否则咱们就只能拔刀相见!”
“哈哈,小子有点骨气!好,只要你乖乖跟我们回去,我们就不祸害你的家人,走吧!”
“小弟,快回家告诉咱娘,大哥跟他们到南面山里当兵去了,你可不准乱跑,要听话啊!”
看着被两个凶恶的大汉,用匣枪顶着押走的大哥,爷爷嚎啕大哭,直到天色慢慢黑了下来,这才拔腿跑回了家中报信。
自此以后,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太奶奶的眼睛突然变得昏花起来,年仅四十岁的她老人家突然花白了头发,做针线都难以如愿了,整日里坐在院门口,看着大街上匆匆而过的行人,那样子自然是期盼着自己的儿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根据爷爷提醒,我再次找到了大爷爷,试图从他自己嘴里打听出两次,不,是更多的发生在他身上的,乃至于发生在那个年代的故事来。
“大爷爷,卫国看你来了!”
“哎呀,是我家秀才回来了,太好了,快来爷爷屋里坐,外面热着呢!”大爷爷对我倒是依旧热情,提起马扎子,拄着拐杖,拒绝了我的搀扶,晃悠着,但是依旧腰杆笔直地走向了小屋。
“还是多亏了你爸爸,给爷爷安上了电风扇,要不这小屋里可是闷得慌!”大爷爷让我坐到床沿上,看我掏出来一些城里带来的水果点心之类,乐呵呵说道:“你这孩子,和你爸爸一样,总是惦记着大爷爷,没少从城里带好吃得过来,比我家几个畜生强多了!”
大爷爷骂的是自己的几个亲生儿孙,以为多种原因,大爷爷的几个儿子很是不孝顺,影响到下一代,我的那些堂兄弟也不够孝道,几乎从不过问大爷爷的生老病死,还是我的爷爷兄弟情深,一直从经济和精神等各方面照顾着大爷爷。据说爷爷离休之后,放弃了大城市优越的生活条件,回到乡村老家,主要也是为了就近照顾大爷爷。
亲情越加浓厚,大爷爷对我越来越喜爱,自从我考上大学时候,每当见了我爸爸,尤其见到我,更是变得喜悦起来。当然,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依然是那个不爱说话,没有笑容,孤独而且倔强的挺拔老头。
“拿上?头和铁锹,跟爷爷到屋后去。”坐了没一会,大爷爷突然命令我拿起工具,走到了小屋后面。
“嗯,应该是这块了!”拄着拐杖转了几步之后,大爷爷用拐杖敲敲地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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