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那个人咳嗽的声音越来越重,呼吸也愈发沉重。
“您,您不要激动……”从男人的声音就能听出他异常的惊慌,“我,我……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忤逆于您的!”
“咚!”
一声沉闷的相击之声响起,男人已经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良久,那沉重的喘息声方渐渐停歇下来。
苍老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讥诮:“慌什么,我还死不了。这点事都经不住,要指望你去取得五行令,还真是难为你了。”
虽然他旧伤未愈,不能太过激动,语气也不可激烈,声音里却是带着明显的讥讽和嘲笑。
男人有些羞愧,沉默了片刻才坚定地回道:“是,是我太无能了!但我一定竭尽所能,取回五行令!”
“嗬——嗬——”那个沙哑的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重重喘气,犹如年久失修、不堪重负的破风箱一般。
明明隔着很远,那喘息声却似乎就萦绕在耳边。那声音仿佛经过粗石的磨砺、烈火的灼烧,带着一股烈焰的气息,让人如置身烈火之中。
跪着的男人前胸后背都已被汗湿透。纵然是在全然的黑暗中,却也不敢伸手擦拭已经快要滴进眼睛的汗水,仍凭凝结成束的汗水从眼睛边缘划过,又顺着脸颊淌下。
“唉——你退下吧,”那沙哑的声音有些疲惫,又有些无奈,“这点时间,我还是能等的。”
男人恭恭敬敬地行礼,借着以额触地的动作,把还在往眼睛流的汗水擦到了衣袖上。这才站起来,躬身往后退。
他不需要回答,不,是那个人并不期待他的回答。
他只是……其实他自己也是不甘心的啊!
这个人教导他,指点他修炼。可他自己却不成器,成不了这个人希望他成为的那种人。他也曾想过要摆脱这个人,可是这个人始终如影随形,成了他此生都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罢了,他是无法摆脱这个人的。这个人就像是月亮的暗黑面,始终存在,根本就抛不开。
男人迈着步子慢慢退出去。
黑暗中响起石门开启和闭合的声音。
四周恢复了寂静。
良久。
“那么长的日子都过去了,难道我还等不得这几日吗?”
这声音轻缓却又沉重,苍老的嘶哑带着几分被压抑的情绪。
是的,他已经活得够长了。现在的神州大陆上,没有人能在寿命上与他比肩。他还怕什么呢?总能等到五行令都回到他手中,回到号令天下的日子。
黑暗中的自言自语,或许只是为了抚慰自己躁动不安的心。
暗室之中再无半点声息。
******
现在是陆家执掌神木堂,昨日又经历了天火令被盗之事。这会儿的神木堂里,檐下、墙角、树上、灌木丛里,到处都是陆家的护卫。
这些人都不认识闻休大师尉迟坤,他也懒得跟这些人说话,自己摸到厨房去拿了饭菜。
在神木堂重重护卫中,穿过两条回廊,一个小花园,拿走厨房刚做好的饭菜。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闻休大师没日没夜地从玄天门奔下山来,着实是又累又饿了。吃饱喝足之后,也没再和陆则等人说话,自己找了个隐秘的角落睡觉去了。
厨房里的大厨,一转身发现自己刚准备好的菜都不见了踪影,气得跳脚。厨房四五个打下手的小子却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后院一堆小主子等着喂食呢,还有陆执事和几位家主……
嗷!刚才的菜把材料都用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些青菜叶和不要的肉碎了。大晚上的,上哪买菜去?!
大厨把偷菜的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转身把肉碎、青菜叶给鼓捣出了一大桌子菜。
是以这晚的神木堂,除了躲角落里睡觉的闻休大师,其他人都吃的是肉碎和青菜叶子做出来的菜。
“哥,怎的会是尉迟坤?”
囫囵吃完晚饭,几家人各自安歇。陆则和陆钊还蹲在花园的凉亭里说话。
这个亭子在一个湖心岛上,岛的另一端有一座拱桥,连接着东跨院的回廊。
此时的陆则挨着柱子站着,把自己藏在月光的阴影里。陆钊则腿勾着凉亭的栏杆,倒挂在栏杆上。
“嗯?”陆则望着挂在亭角的一轮弯月,正正想着事情的他一时没反应过来陆钊说的什么。
陆钊一个翻身坐起来,头凑到陆则面前,说:“尉迟坤是掌峰不假,但他管的是停舸峰,荣圣元却是神木峰的副掌峰。尉迟坤说是受灵虚真人之命下山来的。你想想看,灵虚真人怎么不派荣圣元,却找了毕乌山的尉迟坤?他这人不是向来不理俗务的吗?”
陆钊噼里啪啦放鞭炮一样说了一堆,陆则也渐渐回过神来。
灵虚真人除了是玄天门的掌门之外,也是七斗山山长(灵虚真人并未兼任玄隐峰掌峰,而是另外任命了掌峰和副掌峰主持事务)。荣圣元虽只是副掌峰,却在七斗山的神木峰;尉迟坤是掌峰大师,却是在毕乌山的停舸峰。
玄天门三山十二峰不必一般宗门,三山辖地从七千里到万里。即使同在一山的四座峰头,彼此之间相距也逾数千里。各个山峰的山长和掌峰们,除了宗门之中的大事,例如选徒,也很少碰面。
一个是同在七斗山上的荣圣元,一个是隔了个山头的尉迟坤,怎么看也觉得灵虚真人应该和荣圣元更亲近才是吧?
“尉迟坤不理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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