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有物浑成,上连苍穹,下接冥府,为天地柱之。”
这物便位于小村正中,乃是一棵生于混沌,长于洪荒,不知岁月的老榕树。
这树腰围三百余丈,树冠茂密遮蔽了方圆数万米,过半个小村,主干直入云海,极目远眺不见其高,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真实虚幻间恍如仙境。树干枝条千奇百怪,或似松或似梅或形如蘑菇,又如神龙盘绕,或横卧或低垂,或虬扎而上,彼此杂而不乱,层层叠叠,各具神韵,十分壮美,造化之奇,鬼斧神工,实天地神物也。
县志有载,百余年前,有西方来客,偶经于此,言此物连接着天之国,内有巨大之城堡,有巨人母鸡隐居其中,那母鸡乃是一只会下金蛋之神鸡,得之,富甲天下。村人皆笑之,以为妄人之胡言也,此话流为村中笑谈。然妄人次日不见,有人曰爬树去也,百载以来,不见其回,计已化为神鸡之粪也。
神木有灵,风雨不入,阳光无阻。
炎炎夏日,树影斑驳,凉风习习,聊天打屁,花园凉亭,石桌石椅,环树而成,其上棋道纵横,黑白棋子,楚河汉界纷争不已。想当年,忆往昔,海吹神侃,唾沫横飞,天花乱坠不知所以。彼时世间之希奇古怪,种种不可思议处尽在其中,往往令周围数十张小嘴惊讶的无以名之。老榕树一千多年来,日日夜夜都有人在耳边罗嗦,也不知如何受得?
老榕树下有一个老头,村里当然不只这么一个老头,只是这个老头特别的老而已。这是一个好似皱纹堆起的老头,一双本应浑浊的双眼却依然十分的深邃有神,他的头发雪白雪白,他的胡须雪白雪白,他的眉毛雪白雪白,如果你能把眼睛凑到他的鼻孔下,你会发现他的鼻毛也是雪白雪白,据此,我们可以推测他身上的毛也该是雪白雪白,只是从未经证实而已。因为啊,扒一个老老头的衣服,那是要遭天谴的。但听说有段时间,老头洗澡的时候,他的小木屋外就多了四个小小的脑袋,总凑着门缝往里瞅着,小小的身影在烛光下晃来晃去,也不知收获如何。
“喂,小天,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黑糊糊的看不见,哪知道什么颜色啊?”左数第三的那个小脑袋发出了轻轻的埋怨声。
“嘘……,小野,我这也是为了小翱,这次算是练练手,将来要是遇见江湖侠女,洗澡的时候,这么摸上去,嘿嘿……”左数第二的那个小脑袋发出了压抑的低笑声。
最左边的一个灵秀非常的男孩,却翻了翻白眼,黑夜间虽看不真切,却依然显得十分好看,灵动无比,这人就是刘翱,十年前的刘翱。
最后的那个小脑袋小手捂在嘴上,也发出了压抑的“嗤嗤”笑声。
“老头子干巴巴的身子,有什么好看,要不是为了……,哼哼,我才不来呢。”
“嘘……小声点……”
“老头开始脱衣服了……”
“咦,穿那么多?”
以此同时,屋内的老头,那两道雪白的长眉毛微微跳动,沟堑纵横的老脸也有些轻微抽搐,干枯的老手还停在衣上,嘴里喃喃自语些什么,若那几个小子此时功力通玄的话,便可以听见这句话——“四个小兔崽子,这回非得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不可!”
假如有个小子能够听到的话,无数人的命运也将因此转向不同的轨迹,然而世间的事有多少可以假如呢?命运总是在那些看似可笑的偶然瞬间便已决定了,又有谁可以例外呢?
屋外,门缝处。
众小子先是觉得有一股恶寒不可抑制的从心底冒起,齐齐打了个寒颤。
“小,小天,不,不要摸我的脖子”左三的小野,哆哆嗦嗦的求道。
“小野,不要摸我的屁股……”
“我没……”
四个小子对视了几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一丝惧意,意识到了情况好象有点不妙,威胁就来自屁股后方,再次交流了几个眼神,四人同时缓缓的转过小脑袋。此时,后方,四张奇丑无比的青绿色的怪脸就飘在四人各自的脸前,四对绿色的眼睛在月夜下发出诡秘的绿光,大眼瞪着小眼,伸长的舌头尤自带着口水,差点舔在小脸上,散发出熏人的恶臭……
“砰!”给了怪脸一拳,勇气过人之刘翱。
“啊…啊啊…!!!”尖叫之田野。
“鬼啊!”鬼叫之蓝天。
“救命啊!”求救之王飞龙。
“妖怪吃小孩啊!”……
“哇,不要咬我屁股!!!”……
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声,凄厉无比,可怕的惨叫声飘过小村,划破了夜空,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晚灯一路亮起,又一路熄灭,小村终归平静。
终于太阳重新升起,这一日的清晨却倍显清冷,小村的某一角落,四个小子已经重新聚在一起,做着昨日的战后总结。
“昨天好可怕,幸好我跑的快,小天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不过那鬼东西好恶心,恶,还会吐口水……”
“小翱,你呢?”
“好象是老头子搞的鬼!”
“怎么知道的?”
“直觉!”
“……”
“好吧,接下来怎办?”一直沉默的小龙提醒道。
“恩……”四人沉思中。
人们常说决定命运往往在那么一个瞬间,这瞬间便成永恒,对某人来说。因此这时便从远处走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成就了这个永恒。
记得那一年,任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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