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觉他在说“爸爸妈妈”四字时,语气有点异样。就仿佛回忆起伤心往事时的那个样子。
她在心里想象着没有爸爸妈妈后的情况。
但她想象不出,也不愿去想。
一丝不易觉察的哀愁在小胖的脸上一闪而过。
他十六岁。
但这些年来,他已学会了把欢乐带给别人,把悲伤留给自己。他学会了这些,他没白过。
有些人到了六十岁都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身上,这些人虽然或者会“欢乐”,却白过了,因为他们没领会到人类活在世界上的真谛。
“你能教我……吹哨吗?”她问。
小胖笑了:“吹哨不易学呀,当初我花了三个月才向小石大哥学会了。”
他说的是假话。
事实上,他那时只花了三个时辰就可以吹奏了。但娃娃听了还是伸了伸舌头。
“无论怎样我都要学——只要你肯教我。”她向他保证。
“好吧!”他扮成无可奈何的样子——其实心里不知有多么兴奋,“但你肯叫我‘师傅’吗?”
娃娃盯着他,轻轻的、慢慢的摇了摇头。她感到很难为情——她想学吹哨,又不甘心叫他做“师傅”。
小胖道:“看来我只好吃点亏,白教你了。”
“那太好了!”她拍掌欢呼。
于是小胖便讲了一大通方法,无非是怎样han住骨哨,怎样以舌尖变音,怎样吐气换气,怎样积单音符变成曲调等等等等。
竹晓露想到中午酷热,不便赶路,便打算午后休息,晚上披星赶路。
两个孩子正好趁此学习吹哨。
当茶亭外吹来带着微热的晚风时,娃娃已经可以断断续续吹出一些曲子。
赶路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地吹着还不太熟悉的调子,弄得她肩上的鸽子夜不能寐。
小胖倒很满意地欣赏着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他还对娃娃说:如果她就这样整夜不停地练吹,天亮的时候,她就可以与自己吹得一样好听了。
娃娃因此就练得特别起劲。
小胖认为整夜不停地吹,即使不累死也得烦死。待到她发现自己练了一整夜还丝毫没有一点进步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厌烦。一厌烦,她必然不再吹下去。那么到了天亮,即使她吹得一塌糊涂,也可以理直气壮地把她怪自己说谎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了。
想到这,他不禁暗自偷笑。
他想她至少都该知道“易学难精”这句话吧。就连自己用三个时辰学会吹哨,但到随心所欲游刃有余的境界时,已是两年之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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