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个很好的地方,有个很大很大很豪华的庄园。
但一场大火过后,这里地上所有的一切便化为灰烬。
——无论是雕龙画凤的亭台楼阁,还是美胜西子潘安的俏妇俊男——都付之一炬。
没有人知道这火是怎样燃起来的,没有人知道这一场火灾到底劫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因为,当人们发现这里的情况的时候,昔日的豪宅早已成了废墟。那没烧透的木梁还冒着余烟……
他们唯有发表一些毫无裨益的议论与感慨。
但很快,这些议论与感慨就再难听见了,因为年头并不好,蝗灾之后,又逢大旱。龟裂的土地在烈日的炙烤下冒着白烟,连野草都不多一棵,又何况是庄稼呢!
故方圆几十里,从始就成了不毛之地。
只有那烧焦了的断墙残壁还在默默地忍受着干涸、烈日与风霜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三五年吧。
在这三五年间,亦算风调雨顺,所以附近的村落镇甸又兴旺了起来。
但这里却没有什么大变。或者有的只是长满了齐膝高的茅草罢了。
可也在三五年间,这里却成了个可怕的地方——
在无月之夜、在废墟之中,往往有些人影在闪动着——不,这里白天已是人迹罕至的了,又何况是黑夜呢!
那么,这是什么呢?
鬼!
对,是冤鬼,在火劫中死去的冤魂如今超度成鬼了!
但这又可信吗?
不管你信不信,但有人却在这里死在鬼爪之下,而且,还不止一个。
因此,极少有人敢到这里来。
可奇怪的是:离废墟远远的一个树林子边,却常常会出现一个老人。
他的确很老了。额上那密密的、深深的皱纹足以证明他是个老人,可他的眼睛却象鹰的利眸一样有神。
每当他远远看着这废墟的时候,眼中总流露出一丝盼望的、难以揣摸的神色,而且是迫切的,焦灼的。
谁也不知道这老头子在盼望什么,在想什么。
——无论你多么聪明,你总是难以猜出别人心底在想什么的。
也不知是那一天,这里来了一大伙人。
于是,故事便开始了……
那些人来到这儿,翻刀抡斧,大兴土木。
听他们说,有个富翁要在这里建住宅,比以前坐落在这里的豪宅还要豪华,占地还要大。
于是,这块沉寂多年的土地就顿时热闹了起来。
奇怪的是:他们不是先建房屋亭园,再筑围墙,而是先筑围墙,再造庭园。
兵贵神速。
不出一个月,围墙就造好了,把整个废墟严严实实的包围起来,活象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堡!
那高高的围墙耸立着,似乎要让围墙内的一切与世隔绝。人们也极难看到墙内的东西。
没有人知道里面在建什么样的楼宇,在筑什么样的亭榭。
人们所见到的,只是在围墙上开的唯一的一扇大门中,白天都有运木载石的车马进进出出。但一到夜晚,大门却关得紧紧。
这样繁忙的景象一直在持续着,持续着。
岁月无声。
不经不觉已过了一两个月。
在这些日子中,那个时常出现在树林子中的老人出现的次数明显少了,而且每次出现的时候,他总显得很小心谨慎的样子。
他目光中再没有盼望之色,而是变成了一丝凄凉——但亦难以掩饰他发自心里的一丝微笑,亦可能是一丝苦笑。
当那个富翁的家眷搬入这个城堡中之后,那位老人再也没出现过,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星移斗转。
弹指间又过了两个月。
这天傍晚,刚下完大雨。在城堡外的大道上,走来了一个人。
他走得并不快,也并不很引人注目。
他身穿一件粗布衣服,难辨其色。因为衣服上沾满了泥水。他头戴一顶斗笠,笠沿压得低低,好似害怕别人看见他的容貌。除了腰间插着一杆竹子外,他身无长物。
当他走到城堡那紧闭的、漆黑的大门前的时候,他并不象别人那样怀着向往之情去窥探里面的世界。他只是默默地,底着头走路。
——他生命的内容,仿佛只有走路。
戴斗笠的人一味向前走,终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戴斗笠的人走后不久,城堡远处那片树林里忽然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男的年约二十五六岁,生得黑黑实实,身穿玄色劲装,腰挂钢刀。
女的年方二十,肤色微黑,但柳眉杏眼,体态娇柔,身穿一件黑色绣花长裙,背佩长剑。
两人在林边遥望城堡。忽听得那女子问:“哥哥,是这里吗?”
哥哥道:“是的。我和爹到这多次了,不会错。”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当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那兄妹俩到底要干什么呢?
夜了,飘着牛芒似的细雨,落在身上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却把惨淡的月色掩得更暗淡。
城堡的围墙无疑很高,但那飞钩搭着围墙后,就见两条人影翻上墙头,如秋蝉伏枝静静地察看墙内的天地。
下面是一个小花园,布置得很讲究。黑暗中一点灯火也没有,只依稀可辩那重重的楼阁房舍的轮廓。
身材较粗壮的人向院内抛出一粒石子。石子着地,那响声在静夜中分外清晰。
那是江湖中人惯用的“投石问路”,旨在查探下面有没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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